隻是溫家的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對男女之情并不上心,他爹也一樣全副心神都在金蛟營,在溫家的事業上,到老一輩都過世得差不多了,他爹不想總被念叨開枝散葉,幹脆送走了那些小妾,不願走的,便在溫家後院裡待着,吃穿不愁,也沒人為難她們。
所以溫家最後隻有他一個孩子。
他想,自己同爹一樣,并不對感情抱有多大期望,也不寄希望感情能改變自身什麼。他要忙得事太多了,要走得路太遠了,沒有那個力氣浪費在沿路的花花草草上。
隻是池雲非于他而言,有些不一樣。
具體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這個人會跟他吵架,會跟他耍脾氣,會跟他撒嬌,會想要獨占他。
他卻并不覺得被冒犯,也并不覺得心煩。
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在忍受池雲非。
池雲非閉着眼不說話了,片刻後道:“以後我會多跟你商量,也不會給你添麻煩。”
溫信陽握住他的手,想了想:“隻要考慮好了,别沖動,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并不想将你關起來,沒有那個意思。”
池雲非嗯了一聲,又道:“我應該惹娘生氣了。”
“我去跟她說。”溫信陽道,“她會理解的,她并不打算勉強我。”
池雲非這會兒冷靜下來了,又開始發燒,稀裡糊塗地道:“我話說重了,是我不對。”
“好了。”溫信陽難得看池少爺低頭認錯,摸了摸他的額頭,“睡吧,我陪着你。”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池雲非又睜開眼,虛弱道:“你以後要是想納妾,要是……讨厭我了,我會主動離開你的。我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不合就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
“人生那麼長……”池雲非複而又閉上眼,喃喃,“何苦給自己找不開心?如果一輩子都在和不合适的人糾纏不清,這一生豈不是白過了?不劃算。”
溫信陽一時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手,沒說話。
“若是……”池雲非聲音漸弱了下去,可能是困意上來了,意識有些不清,含糊道,“若是白煌還喜歡我……”
剩下的幾句話,幾乎聽不清了。
溫信陽微微低頭,皺起眉,還是聽到了他最後幾個字——我也可以試着喜歡他,也許真就喜歡上了呢?他是個好人。
看着池雲非慢慢睡過去,這一刻,溫信陽似乎摸到了一點所謂“愛情”的痕迹,但那更像是一種錯覺,在某種特定的場合、時間裡,所産生的奇特的情緒。
再要回頭仔細去琢磨,就仿佛被大雪掩埋了腳印的來路,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想:起碼這一刻他并不讨厭池雲非,也并不厭煩,甚至有點羨慕他。羨慕他的大膽和嚣張,羨慕他的天真和率性,也羨慕他坦誠的從不自我苛求的感情。
但他偶爾也會不滿池雲非這過于坦誠的感情——怎麼又說到白煌身上去了?關那小子什麼事?門兒都沒有。
池雲非病了幾日,到底是身子底子好,很快就恢複了。
溫太太沒再提給兒子納妾的事,卻仍舊打算在年後将崔姑娘接來嶽城,說是幫對方物色好人家,順便也陪自己說說話。
理由充足,池雲非也不能說什麼,溫太太還帶着王嬷過來給他送過幾回上好的補藥,還特地讓廚子做了他喜歡的點心。兩人聊了一些家常,那日争吵的事絕口不提,王嬷也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池雲非不禁感慨:這就是一家的主母,寬容大度,姿态永遠這麼好看,永遠知進退,懂分寸。
想來性格使然,他是做不到這點了。
溫信陽近日總也陪在池雲非身邊,他這些日子沒去軍營,諸事都暫時交給了副官打理。據說那刺客關在監獄裡養傷,池雲非當時一壺開水下去把人燙得夠嗆,渾身燙傷嚴重,幾次都差點挨不過去。
而白煌身死、刺客被捕、餘家投靠溫家的消息在溫信陽有意的策劃之下,慢慢在各大家族裡散播開來,溫信陽并不着急,他在等一個時機。
池雲非身體大好的這天,難得陽光明媚,萬裡無雲,冬日的暖陽灑在地上到處都暖融融的。
還有幾日就除夕了,嶽城冷清了下來,回老家的早就走了,大大小小的店鋪關了門,連賭-坊、青-樓也關閉了,隻剩街邊的一些茶攤還在營業。
長街上四處挂滿了紅燈籠,偶爾有小孩子拿着炮仗玩得熱鬧。
大人們走街串巷,拜訪親戚,拿出攢了一年的錢來,買好吃的,添置家用,給孩子換新衣裳。
電台裡播放着大總統的新年講話,四處洋溢着新春的快樂,但溫家氣氛卻很微妙,池雲非能感覺到平靜的表面下藏着諸多洶湧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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