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打開門,把對方請進了包間。
婁星紫一愣,她預料中的背心褲衩拖鞋并沒出現,一反常态,石開霁穿了西裝,闆闆正正的西裝。
好像時空發生了錯位,今天的他和那天宴會上的他被什麼神秘力量給調換了似的。這身過于拘謹的衣裳,把石開霁包裹成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形象。
不過很快,她發現,石開霁的西裝皮鞋是黑的,領帶也是黑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其它裝飾,隻有臉色異常紅潤,喘得厲害。或許,蕭鵬口中的“特殊情況”是真的。
本來看好戲的武鳴玉也立馬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瞄了蕭鵬一眼,可對方沒看到,隻是迅速起身把人拉到身邊來。
“你總算來了。”就算他聲音很小,婁星紫也聽見了他對石開霁的嘀咕聲。因為屋裡實在太安靜了。
“還順利嗎?”
石開霁乖乖點了點頭。蕭鵬立刻拍拍他的肩膀。“順利就好,趕快打招呼吧。”
說着他轉過身來面向衆人,總算是笑得自然了。“我介紹一下……”
“不必了。”浦陽熙的打斷顯得格外不近人情,“人早晚都會認識的,趕緊進入正題吧。”可下一秒他視線低了低,接着說:“褲腳都跑髒了,既然是趕着時間來的,就不要說些場面廢話了。”
浦陽熙這麼一提,大家都懂了。石開霁氣喘這麼急,十有八九是因為堵車動不了,自己下車跑着來的,頓時就釋然了。包廂裡的緊繃立刻柔軟下來。
“您好,”武鳴玉擡手笑着對侍應生說,“可以上菜了。”
這頓飯吃得奇奇怪怪。
分明是為了讓項目資本落地而設的局,卻全程沒有一個人談起這件事。
餘喆在旁邊看得稀裡糊塗,可瞥一眼他星紫姐,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再仔細聽聽桌面上的話題,就意識到大家并不是在回避問題,而是換了種更委婉的方式。
原來這就是高端局的操作啊?他深受震撼,忍不住點了點頭,表示今天真是學到了。
“石導會打高爾夫嗎?”
“……不會。”
張亞鬥微笑,好像對方答什麼都無所謂。“那個運動不錯,如果有機會,學一學挺不錯。我有幸常跟着會長去自家球場打,也真的漲了不少見識。”
你瞧,這話裡話外就是在告訴石開霁,平時哪裡能找到浦氏集團的老大浦鴻朗,而浦鴻朗平時又是在哪裡跟大佬們聚會的。
“開霁就是有點兒太倔了。獲獎後很多大廠給他抛了本子,國外的也有,可他就非得關上門研究自己的本子,幸好是讓他弄出來了,不然得得罪多少人?真讓我擔心。”
你再瞧,這話聽起來是在批石開霁的性格不好,但實際上是在說他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又錯失了多少。
本來對石開霁苛責的浦陽熙也顯得格外安分。但他并不是安分在吃飯上,實際他似乎是在有意控制飲食,幾乎沒動什麼筷子,而是一雙牛大的眼睛直直鎖在石開霁身上,活像個攝像頭一樣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很明顯是在審度這個人。
這頓飯的重心是石開霁,所有人的焦點都是他。
可這個中心人物自己的表現卻不怎麼積極,除了有問必答,幾乎不會主動說話。
婁星紫同樣觀察着他,實在忍不住,悄悄問起了邊桐:“他身上的能量有沒有什麼變化?”
看到對方搖頭,她忍不住嘀咕:“怪了,怎麼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今天的石開霁過分乖巧,甚至可以說是木讷了,跟她兩次見過的那個像炸藥似的人截然不同。
說着話,石開霁借去洗手間起身了。婁星紫趕緊手肘碰了下邊桐,眼神示意他這是機會。邊桐便跟去了。
“我去補下妝,失陪下。”她笑着起身。有這種熱鬧怎麼能少得了她?她實在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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