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嬰被說中了心思,他臉上神色未變,手心裡卻慢慢沁出了汗。
猛然想到這點的魔尊手裡也在出汗,好在提前想到了,不然到時候讓這小子喊破身份,豈不是當場就要來一次除魔大會。
眼瞳底染着猩紅魔氣的魔尊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從容地将手裡的長劍往身旁一遞,正正橫在荼嬰脖頸前,剔透平直的劍身散發着寒冰般冷凝的氣息,削骨蝕肌的靈力讓修為尚且低微的荼嬰忍不住微微顫栗起來。
鳴雪冷冷地看着他,少年挺直了脊背,咬着嘴唇,不躲不閃地和他對視,任憑那柄劍抵住了他的要害。
“你看,本尊要殺你這麼容易,甚至都不用費什麼心思。”魔尊輕聲說,他的語氣簡直有種憐憫似的和緩,荼嬰卻能從中感受到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冷酷。
“幾千年前本尊就能在修真界來去自如,你覺得現在昆侖山上那群沒用的道士,有多少能擋住本尊的一擊?”鳴雪繼續慢條斯理地問着,“真正厲害的、能救你的,全天下隻有三個,一個離了水就會變成魚幹,一個見了太陽就會灰飛煙滅,還有一個——”
鳴雪稍稍湊近了荼嬰,注視着他的眼睛,充滿惡意地說:“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對我出手麼?”
荼嬰的嘴唇動了動,鳴雪側過臉,加重了語氣,質問他:
“嗯?”
“仙尊不會放任你逍遙法外的。”荼嬰仿佛是那種最為頑固地相信着公正道義的老學究一樣,無力地重複着,“仙尊護佑道統數千年,他不會那麼做的。”
鳴雪驚奇地看着他,嗤笑了一聲:“你倒是信任他。”
法器的速度在慢慢減緩,鳴雪往窗外看了一眼,滿目雲海翻湧,天穹之上霞光萬丈,是魔域裡絕不會有的燦爛景象。
他看了一會兒,懶洋洋地轉過頭,用小雪天劍的劍刃輕飄飄地拍了拍荼嬰的肩膀:“你聽着,如果你多事,本尊别的人不管,先去把你那個好哥哥殺了。”
荼嬰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
鳴雪繼續說:“如果你安分點兒,你去做什麼本尊不管,本尊做什麼你也别多嘴,昆侖山上隻要有第四個人喊出本尊的名字,你那個好哥哥就給本尊等着魂飛魄散吧。”
荼嬰來不及多想,隻能憑着本能點頭。
鳴雪又想了想,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白玉的腰佩,往桌上一扔:“修真界有個宗門叫踏雲宗,最是擅長逃命的身法,你現在就是踏雲宗長老的弟子了——”
他擡着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塊腰佩,讓荼嬰戴上,擡手往自己臉上一抹,那個矜貴冷戾的魔尊就原地成了個面貌清俊的青年,眉眼飛揚俊美,還帶着一點疏狂落拓的奇妙韻味,一雙眼睛仿佛明珠粲然,裡面像是長了小鈎子,是女修們看了會臉紅心跳的模樣。
鳴雪給自己變了個樣貌,又擡手給荼嬰變了個平平無奇的普通模樣,然後慢吞吞地說:“你該叫本尊什麼?”
荼嬰緊緊地抿着嘴,過了好久,才艱難地開口:“師、師尊……”
鳴雪滿意地點點頭,馭使着這隻行舟落下雲巅,向着下方的太素劍宗山門而去。
等他們倆憑着踏雲宗的腰佩進了太素劍宗的山門,鳴雪像是一轉身就不見了人影,荼嬰如臨大敵的緊張緩解下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鳴雪之前說的那句有些奇怪的話。
——如果你安分點兒,你去做什麼本尊不管,本尊做什麼你也别多嘴,昆侖山上隻要有第四個人喊出本尊的名字,你那個好哥哥就給本尊等着魂飛魄散吧。
怎麼算,知道魔尊會出現在這裡的也隻有他們二人,要威脅也是說怕第三個人知道才對,為什麼這裡又多了一個人?
荼嬰望着鳴雪消失的方向,暗暗想着,他此前說了這麼多威脅的話,卻好像隻有這一句才是他最想說的。
他要去見一個人,所以他不允許荼嬰壞他的事。
在這昆侖山太素劍宗中,有誰,是那位嚣張桀骜的魔尊,費盡心思隐匿了面貌身形,化作平凡無奇的小人物,也要去見的呢?
******
将鳴雪安置在自己的太虛宮中,明霄轉頭又給勤勤懇懇練劍的荼兆飛去了一隻傳信紙鶴,令他随同弟子們一起去接待來參加折桂宴的各派青秀。
這件事原本是不需要荼兆這個宗主親傳去做的,但是如果他不去,太素劍宗這麼大,他什麼時候才能碰到荼嬰?
為了自己的兩個弟子操碎了心的好師尊看着那隻素白的紙鶴平穩地飛向荼兆所在的方向,不由得為自己的善良鼓了鼓掌。
荼兆可不知道自己的師尊在計劃什麼,他隻是很老實地接下了這個命令,連問一聲的想法都沒有,收了劍便同其他師兄弟們一塊兒下了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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