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酒肆裡魔物魔修混雜不同,這處酒肆裡坐着的都是魔修——至少看起來都是人形的。
荼嬰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聽見一旁幾桌魔族正興緻勃勃地談論封印破裂的事情。
“在這個鬼地方待了這麼久,總算是可以出去了,聽說人間的美人美酒都不一般,滿地都是骨脆肉香的凡人,哧溜……”他說着說着眼裡就露出了那種綠油油的貪婪之色,嘴裡不自覺地吐出了一截蜥蜴口信一樣長而滑膩的舌頭,将人類的皮囊撐開了一點裂縫。
“聽說尊上已經出去了一趟,還和那個人打了一架。”他旁邊的魔族接話,似乎忌諱着什麼人一樣,以對魔族來說堪稱謹慎的态度用“那個人”代替了。
“誰赢了誰赢了?”立即便有魔族湊過來詢問。
“還用說?當然是尊上赢了!”那個消息靈通的魔族興奮地捏緊了骷髅頭骨形狀的酒杯,幹巴巴的臉皮因為喜悅而繃緊展平了,“尊上不僅赢了他,還搶回來一個人類的小崽子,聽說那個小崽子本來是那個人的徒弟——他可不是輸的一塌糊塗?”
荼嬰忽然意識到了他們在說誰,不由得脊背繃緊了。
“哈哈哈哈哈哈正當如此!不過是一個區區劍修,怎比得上尊上實力強悍,冠絕修真界!”
“他就該趴在尊上腳下給尊上做人凳才對!”那隻化形還學不到家的魔物興奮地接口,“聽說那人長得也不錯,要是能抓回來——”
他的話說到一半,整個大堂都靜了下來。
所有魔族都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那眼神說不好是什麼意思,帶着點驚懼和敬畏,看着他的模樣像是看着什麼英勇的壯士。
魔物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核桃大小的腦仁兒又想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凸起的眼珠四下轉了一圈。
離他最近的魔族于心不忍似的,提點了他一句:“他和尊上是雙生兄弟。”
雙生兄弟,可不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麼。
魔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張開嘴“啊”了一聲,想說什麼,喉嚨裡的聲音短促地卡了一下,就變成了“嗬嗬”的氣音,混合着血泡膨脹又破裂的聲音,瞪着眼睛的頭顱脫離脖頸淩空飛起,腔子裡的血迸濺出了數尺高。
圓形的頭顱咚咚地滾落在了地上,轉了兩圈,頭朝下被卡在了一處木闆縫隙旁。
酒肆内一片死寂,隻有未流幹的血在咕嘟咕嘟地往外湧動着。
一隻穿着黑色雲錦鏽金絲長靴的腳不緊不慢地踏進來,掀起的雲紗緞錦衣如雲河湧動,衣衫上用細到不可分辨的絲線繡着暗紋,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華美,绮麗富貴似人間帝王,拖曳的長擺逶迤在地面,拉出輕微的沙沙聲響。
來人擡起了臉,直垂到腰際的長發随性地披散在肩背上,如烏黑錦緞,泛着幽黑酸涼的淺光,發絲下露出一張矜貴傲慢的俊秀臉龐,好似暴君降臨,他的眼裡含着冷冷的光:“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第36章雙生(十)
魔域的君主絲毫沒有收斂自己身上澎湃的魔氣,相反,他幾乎是刻意地、毫無顧忌地釋放着力量,尖刀一樣的魔氣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就以他為中心一圈圈沖擊開來,無形的氣浪猛然推開,比冰錐更尖利、比暴風更兇狠的魔氣毫不留情地紮進所有魔族的身體,瞬間就穿透了他們的身軀,狠辣地攪碎了接觸到的所有血肉骨骼。
色澤暗沉的血迸濺出來,殘肢落地,一些實力稍弱一些的魔物連求饒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就被碾碎當場,隻在原地留下一蓬濺射狀的血迹,其餘的魔族有的從肩膀開始被撕裂下一半軀體,運氣好些的隻失去了手腳等零件。
魔尊雖然問了話,卻壓根沒有要立刻聽回答的意思,尖銳如刀的魔氣收攏平息一些後,他才垂着眼睛看那些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的幸存者們。
魔族的生命力強悍得恐怖,他這次出手甚至稱不上是屠戮,不過是些微的懲罰而已。
但是在魔族以外的人看起來已經足夠殘酷暴戾。
整個大堂内,除了站着的鳴雪,就隻剩下了坐在椅子上的荼嬰。
荼嬰一隻手死死掐着桌子邊緣才穩住了自己的身軀,指尖用力到陷入了木質的桌面,泛出了用力過度的青白。
——在那個膽大包天的魔物頭顱落地時他就意識到了不妙,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跑,但是在他心中浮起這個念頭的同一時間,一道目光淡淡地落在了他身上。
那道目光仿佛嗜血的恐怖兇獸,平靜的皮囊下束縛着非人的殘酷血腥本質,被這道目光盯上的荼嬰渾身僵硬,他根本動彈不得,連稍微挪動一下頭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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