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有這些螢囊照明,宸風殿甚至都不需要點燈。
“這是怎麼回事?”
青鸾照例來膳房檢查少主飯食,見菜樣隻有一道清炒蘿蔔絲和一碟顯然存放了很久的醬瓜,熬粥的米也不是可以補充靈氣的潔白靈米,而是黑中泛黃的糙米,不由皺眉:“不是讓你們去禦食監領本月的分例了麼?東西呢?”
宸風殿的侍女和侍從都是由倉颉、青鸾親自挑選,不是會偷懶的。眼下這情景,恐怕是另有内情。
“是不是禦食監那些老滑頭又——”
“不是的姑姑。”今日去跑腿的小侍從一咬唇,憤憤擡頭:“是……是我們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公子祝蒙殿裡的人,他們突然動手,把咱們宸風殿的月例全搶走了,一粒米都沒剩。石頭要阻止,險些被他們打斷一條腿。他們、他們實在欺人太甚!”
小侍從雙拳緊握,眼睛發紅,臉上還挂着彩,顯然平時沒少受祝蒙手下鷹犬的欺壓。
“那就不能再領一份?”
“禦食監的狐官說,每月各宮各殿的分例都是早早拟定好,由專人采辦的,沒有多餘的再分給咱們,他讓咱們找公子祝蒙讨要去。”
青鸾眉皺得更緊:“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看見?”
侍從搖頭:“隻有我跟石頭,還有祝蒙殿裡的那些侍衛。”
沒有其他人,就是沒有證人,就算鬧到了狐帝和狐後面前,祝蒙也完全可以耍賴不認,說不準還要反咬宸風殿一口,說他們故意誣陷人。到時候可真是一千張嘴都說不清了。若再連累了少主,更是不妥。
青鸾暗暗一咬牙。
這人在屋檐下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我屋裡還存了些粳米,雖然比不得靈米,但多熬一會兒,還是可以入口的。另外再着人去湖邊瞧瞧,看能不能釣條魚上來,做成魚糜熬到粥裡。少主身子骨本就弱,隻吃醬菜蘿蔔怎麼受得了。”
她井井有條的吩咐完,就端着一碗新熬好的藥湯往主殿方向走去。
天色漸晚,滿湖藥草在薄暮籠罩下呈現出一種冷沉沉的青灰色,湖面亦凝成了幽黑水澤,偶爾被風吹動洩出兩聲潺潺音。這時候一隻隻懸挂在殿檐下的螢囊所散發的螢光就顯得格外溫馨溫暖。
長靈如過去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般,正捧着卷神農草經,坐在宸風殿臨水一面的平台上,一行行細讀,膝上還放了一本手劄,密密麻麻全是少年寫下的筆記。
平台面朝東南,視野開闊,白玉鑄成,有玉階直接勾連着湖面,擡頭能觀星,低頭能俯瞰碧波,除了中間供小主人讀書觀景的方尺空間,其他地方都挂着遮光的鲛簾。
長靈就坐在通向湖面的一階玉階上,此刻已換了件嶄新的雪緞鬥篷披着。少年整個人安安靜靜的看着書,一雙雪足卻是脫了鞋襪,直接濯在了湖水裡,偶爾晃動兩下,掀起幾痕碧波。
“少主還受着傷,你怎麼又由着他浸冷水?”
青鸾進來便責怪侍候在一邊的倉颉。倉颉一臉讨好的笑,青鸾不搭理他,盈盈步下玉階,行至專注看書的少年身後,開口已換作笑眯眯的模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少主,該喝藥了。”
“嗯。”
少年點頭,接過藥碗,也不看,直接一飲而盡,又将空碗遞回給青鸾,道了聲“多謝。”之後又安安靜靜的低頭翻書。螢光将他羽睫拉得纖長,在眼底投下長長一道陰影,恰遮住了掩藏在其中的所有情緒。
青鸾在心裡歎息一聲,自從百歲那年中秋拜月之後,少主便把自己藏進了鬥篷裡,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牆,拒絕任何人靠近他那方領地,病了疼了不會哭,逢年過節也不會笑,平日更惜字如金,鮮少開口說話,仿佛一瀾死水,失去了所有生機。
殿外忽起了喧嘩。
一個小侍從神色慌張的奔進來:“倉總管,青鸾姑姑,不好了!祝蒙公子帶了好多人過來,說要讓少主出去陪他去夜獵,還說如果少主不去,他就放火燒了咱們宸風殿!”
“還有,那祝蒙公子還指使手下往咱們的湖裡投了很多鬼蛭!”
青鸾聞言勃然大怒:“少主被他打傷,如何能去夜獵!”想起祝蒙白日剛指使人搶了宸風殿的月例,更是怒不可遏。
倉颉要冷靜些,重重呵斥那侍從:“休要在少主面前胡言亂語。湖裡全是驅蟲的草藥,區區毒蛭,不足挂齒,隻要咱們閉門不出,那祝蒙掀不起什麼風浪。”
倉颉所言不假,祝蒙平日欺壓長靈慣了,最愛用毒蟲毒蠍這種下作伎倆,有段時日連侍從們都吓得不敢在床上睡覺,生怕從被褥間爬出什麼可怕東西,一直到長靈在湖中種滿藥草後,各種毒物才絕了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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