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看着他,腳步再也邁不動了,眼前的一切越發的模糊。
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在激烈叫嚣着。
“醒醒……快醒醒……”
“到時間了,該離開了……”
似乎有人呼喚着她,急促又喧鬧,像是有一群人在耳邊叫嚣着,尖叫着,聲音尖銳又刺耳,仿佛穿透耳膜刺向她的大腦深處。
“啊——”
許凝緊緊捂住耳朵,她痛苦蜷縮着身體。
刺眼的白光刺向她的眸子,周圍的場景瞬間猶如潮水般向後退去,眼前是墨時明的身影,可他卻越發模糊。
——她猛地睜開眼睛。
夕陽最後一抹餘晖消散,圖書館外一切隐匿于黑暗中。
*
墨時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還殘留着少女身體的溫度,隻是少女卻消失了蹤影。
凝凝她消失了。
就在他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喆倒在地上,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哈哈大笑起來。
隻要能看見墨時明狼狽的模樣他就不算輸!
他笑得猙獰放肆。
“墨時明縱使你擁有詭異之術又怎樣?她還不是離開了!你将永遠痛失所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你——”
齊喆怔怔的看着心髒被人用利劍刺穿,劍刃穿透了他的心髒從他後背刺出。
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噴濺上面前男人的臉上,血液順着他的臉頰緩緩流下,沾染上猩紅暴戾的雙眸。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劍被毫不猶豫抽出,墨時明宛如着了魔,遍布血液的手握着劍柄一下又一下刺入他的身體。
周遭一片寂靜,隻餘他粗重的喘息聲。
烏黑的發絲淩亂披散,黑紅幹涸的血污像是将他的面容撕裂成兩半,如今往日清冷的鳳眸如今血絲遍布,神情如癫如狂,他嘶吼着,腥甜粘膩的液體從他喉中噴出,暈染了胸前的衣衫,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一下又一下,宛如不會累的機器。
齊喆死不瞑目瞪大雙眼,身體被利劍戳成爛泥,血液,皮肉,破碎的内髒翻飛,血紅的衣衫下腹部全無。
啪嚓——
劍被丢棄在地上,男人踉跄後退。
雙目凸起,粗重的喘息着。
他像是在喃喃又像是在嘶吼,自我安慰般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痛失所愛!!凝凝隻是回去了!!她還會回來!!我還可以去找她!!!”
“對!!我還可以去找她!!!”
他的眼中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踉跄着瘋了一般沖出院子。
他将自己關進書房,顧不上身上淩亂肮髒的模樣,試圖尋找前往異世界的方法。
三天的時間,他不吃不喝,不管是侍衛,皇帝,任何人的勸說都不曾有用。
以血為墨,畫符祭天。
書房各處被血液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墨時明面色死白躺在地上,周圍是淩亂的紙張,上面的血液幹涸成一片褐色,一雙漆黑的眸子空洞無神。
蒼白幹裂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晦澀,像是從嗓子中一點點擠出,輕到仿佛下一秒被風吹散。
“為什麼……為什麼找不到……”
他悲怆閉上眼,滾燙的眼淚順着眼尾滑落,劃過側臉,留下一道冰冰涼涼的淚痕。
再次睜眼,眼底猩紅一片,帶着令人絕絕的絕望。
他踉跄撐起身體站起身,艱難伸出手握起桌上還沾染着血液的刀,朝着自己心髒的位置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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