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語氣中滿是驚喜和忐忑。
那神情太令人動容了,辛鸾緊盯着他,重重地點頭。
那一刻,徐斌看怔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是你送了我東西,我自然也要回贈東西給你。
他眼見着鄒吾伸手在辛鸾手心裡拿過那水果,久不牽動的心弦居然動了:一個是嗔怨逗哄的情詩,一個是兩心相許的應答,徐斌吃驚,想他們居然這樣大膽,衆目睽睽下,就做這樣你來我往的應和?
向繇、古柏、卓吾皆是一臉神色不定,而申豪、夏舟站得比較遠,抻着脖子,面面相觑。赤炎勁旅和親衛兵站得比較遠,他們側目遙望着,心中都覺古怪,卻又不知古怪在何處,甚至還有人捅自己的隊友,問,“含章太子隻贈一顆李子以示恩寵,是不是有點小氣?”
他們滿腹黃賭,沒有詩書,那懵然的神色被徐斌掃視到,徐斌扯着馬缰搖頭晃腦,不禁又感慨又好笑。
當年申睦向繇有這兩人半點的矜持,十四年前都不必授人以那麼大的把柄,想到此,他回過神來,知情識趣就要走遠些,卻還是在撥轉馬頭無人見處,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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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有載,昭帝少時入渝都,申不亥儀同三司侯于渝都山下灘床水軍碼頭,桃花夾岸,縱百姓觀之,其時武烈王望桃花将開,如煙如霧,夷然道:“春将至”,帝側目,揚手,于衆人中抛酒于河岸,刹那間河岸萬裡,桃花盛開,帝舉止自若,卻曳步而走,答曰“春已至”。
河風煦暖,桃花迎風零落,南境人大驚,引以為奇觀。
第96章鈞台(1)
“三月十四日巳時末,含章太子乘船入渝都,申不亥領三司郊迎,後,太子入巨靈宮,起居鈞台宮;十五日辰時,向繇請祭司禱告,正應天數,未時,渝都有司入巨靈宮宏議南境是,僭定國号、旗幟、定都……”
值房内,銀炭火盆已經沒有,原公良柳、步安宜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況俊嘉祥告假,原本列在東西兩側的八張紫檀木座椅全部撤走,七位老臣肅穆恭謹,人字雁行般站着,齊嵩一人坐在上首的繡墩上,唯有辛襄攤着手臂坐在長案後的紫檀木椅上,微側着頭聽着南境軍情彙報,氣盛可見一斑。
偏是這樣,辛襄也一臉不耐煩。
天炀帝辛澗養病期間并未下诏讓他代政,六部進入戰時狀态可自行運轉,運轉不了請示揆閣,但事關南境事宜皆以最高級别處置,内閣中樞八位重臣,竟無一人擔當,深夜來報,也要強行将他從鸾烏殿裡挖出來。
“十六日午時,含章太子親修書信,南境往西境派出使臣;十六日酉時末,南境急召巨靈宮回憶,議事不明;十七日,中境亂臣鞏仇領宕渠九郡獻予含章太子……”
“一塌糊塗!”
沉默着,沉默着,辛襄猛地以手擊案,大喝出聲。
一屋人吓得一激靈,幾個老邁者似乎還在打瞌睡,此時驚醒了,擡起頭兀自懵然。
辛襄臉若冷鐵,一雙眼危險地眯住了,目光緩緩掃過一班人等,隻看得司空複等人如芒在背,垂頭瑟瑟。
說來可笑,這群大臣見過他提槍闖王帳之後,都隐隐有唯他馬首是瞻之勢,逢此非常之時,他們更是生怕天炀帝病愈攬政後對谕閣鈞令不滿,便事無巨細都要讓辛襄來斟酌,發出的任何鈞令都言必稱“公子襄同議”,生怕惹來一點禍事。
辛襄神色厭惡,想先帝在時,他們這群人膽大包天,時不時就要‘問典要君’,明明是手不能提的文人,偏偏常露可笑的殺伐決斷,而此時,他們倒是乖覺,一副副白兔樣的溫順,搖身變成了一問三不知的“附議”大臣。
辛襄一肚子脾氣沒法打在棉花上,少頃,他冷眼盯住了下首的斥候,道:“我來問你,你知無不言,别啰嗦!”
“是。”
辛襄:“他們宏議的國号、旗幟、定都議出來沒有?”
斥候:“懸而未定。申不亥将布告貼出來了,但辛鸾鈞令緊随其後,稱‘四方未定,不踐王位’,現在南境渝都還是以太子殿下稱呼。”
辛襄:“那向繇呢?他的态度?”
斥候:“‘雖曰舊邦,受命惟新’,南境議事,他都邀請含章太子列席了。”
終于有臣子插話了:“天佑陛下。給毛頭小兒至高無上之地位,他也把持不得了大局,辛鸾不敢僭立,也算有些自知之明。”
辛襄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
辛鸾的性情他這個做哥哥的心裡有數,他認為應當的,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如今不妄動,無非是他和公良柳當時勸他的話起了作用,他也害怕自己隻要稱帝,不用十二個時辰,天衍立刻就要兩方割據,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所以他這才留中不發,懸而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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