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這種地方,有人是純屬來此消遣喝酒的,而有的人則是抱着别樣的目的。蘇餘裡并非不懂,至少今天他到這裡來,并不是單純為了喝酒。
蘇餘裡的目光掃過年輕人的眉眼、鼻梁、嘴唇,無疑這人的容貌十分出色,走到哪裡都是焦點,可他心中并未湧起一絲觸動,反而對年輕人的靠近隐隐的有些排斥。
蘇餘裡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正欲将那年輕人推開,下一秒就見那名年輕人被一股大力掀開,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林歲言。
蘇餘裡微微睜大眼睛,就見林歲言穿着黑色長風衣,身上滿是風塵仆仆的氣息,眉宇間盡是疲态,顯然是從A市匆匆趕來的,一路上怕是沒有好好休息。
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景下再見到林歲言,蘇餘裡有些心虛,接着意識到不對,他們都離婚了,他心虛個什麼勁。林歲言已經沒資格管他了。
那名年輕人在心儀的對象面前被人像丢小雞一樣丢出去,深覺沒有面子,他走回來沖林歲言嚷嚷道:“唉你是什麼人,你……”
林歲言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去,年輕人登時噤聲。
年輕人看看冷着臉的林歲言,又看看僵着臉色,一語不發的蘇餘裡,啧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多日不見,現在林歲言驟然出現在面前,蘇餘裡承認自己還沒準備好面對他。
同時蘇餘裡也不明白林歲言為什麼會來找他,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和洛星甜甜蜜蜜的膩歪在一起嗎?
蘇餘裡跟林歲言兩人相對無言,舞池内的男男女女也都停下動作,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二人身上。
終于林歲言動了,他擡手将蘇餘裡拉出了舞池。
蘇餘裡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反而摸到了林歲言的手,那雙手十分冰冷,他才意識到林歲言身上的衣物很單薄。他忍不住皺了下眉。
林歲言将蘇餘裡拉到角落,才放開他。
遠處吵雜的樂聲和人聲漸漸變的模糊。
這一路過來,蘇餘裡已經調整好了心情,他整理了一下衣物,說道:“林總是來給我送離婚協議書的?不用這麼麻煩,我本來準備再過幾天就回去的,還勞煩你親自跑這一趟,多不好意思。”
林歲言從沒見過蘇餘裡對他露出這般冷淡的表情,皺了下眉,問道:“為什麼?”
蘇餘裡覺得好笑,都這個時候了,林歲言還能問出這種問題,他道:“什麼為什麼?”
林歲言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份文件,蘇餘裡定睛一看,正是他留下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但上面隻有他自己的名字,林歲言沒有簽字。
蘇餘裡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他看着林歲言,就見林歲言眼底布滿血絲,人也瘦削了不少,這段時間應該沒有好好休息。蘇餘裡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林歲言這般模樣是因為他嗎?他不肯簽字,難道,難道說……
接着蘇餘裡又想到林歲言的狡詐,便将心底湧起的軟弱情緒強按了下去。他定了定心神,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道:“林總是對我提出的條件不滿意?哪條不滿意,咱們可以商量,雖然我也不一定會讓步。”
林歲言道:“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蘇餘裡心裡煩,你隻會說這一句話嗎。他冷冷地道:“不過是一場遊戲,現在我膩了,不想繼續下去了,不想陪你玩了。”
林歲言聞言瞳孔驟然一縮,聲音低啞的輕不可聞:“在你心裡,這隻是一場……遊戲?”
望着林歲言這樣的目光,蘇餘裡心底一顫,忍不住垂下眼睛,卻發現林歲言拿着離婚協議書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往常這個時候,蘇餘裡定然會在心中嘲諷一句演技真好,可現在,他能做的隻是别開目光,讓自己不去看。
騙子,别來騙我了。
我不會上當的。
死一般的寂靜。
蘇餘裡忍受不了這種氛圍,終于他深吸一口氣,直視林歲言的眼睛道:“我承認我對你動過心,因為我發現愛你,會讓我變得更好更優秀,那時候我努力追上你的腳步,雖然辛苦可也快樂,可現在不一樣了。林歲言,愛人要先自愛,我不可能為了愛你丢掉自己,把自己弄成一個歇斯底裡的瘋子,現在我發現你不值得我愛,所以到此結束吧,你也不用做出這幅樣子,我不會再被你……”
聽了這話,林歲言拉住蘇餘裡的胳膊,上前一步道:“我不值得你愛?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認為?”
兩人挨的極近,熟悉的氣息湧入鼻腔,蘇餘裡想到往日幸福的種種,又想到自己被欺瞞,終于惱了,他推了林歲言一把,低吼道:“你跟洛星膩歪的時候,想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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