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葉小姐,您好久沒有來了。&rdo;店員都生着一雙慧眼,尤其是葉安憶這種雖然并不是每一次都有大手筆,可幾年來也消費不少的常。葉安憶笑了笑,譚九非俯□,湊近她的耳朵:&ldo;小安憶,原來你喜歡逛男裝店?&rdo;兩人姿态親昵,店員自然而然将關系默認了。&ldo;從前您都自己一個人來,還擔心您買的東西不合身,現在這麼一看,倒是真的不用試。&rdo;這一句絕對是恭維,聽起來卻不明顯。葉安憶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默認了,譚九非言語間的笑容就淡去幾分,将視線轉向衣架。&ldo;譚九非,正經點。&rdo;葉安憶按住他伸向粉紅色暗紋明顯的襯衣。譚九非撇撇嘴,有點不舍地将衣服挂回去,接過葉安憶随手遞過來的黑色襯衣,觸碰的瞬間,葉安憶忽然收回手,将黑色的襯衣挂回衣架上,胡亂撥了一件绛色換給他。譚九非有點懵了,葉安憶用笑容來掩飾:&ldo;黑色不适合你。&rdo;譚九非的生相有點…用當下流行的話語便是花美男的生相,氣質跳脫,雖然好看,其實不怎麼适合黑色,她的印象中,唐嘯東是最适合黑色的,冰冷的氣質,與黑色幾乎融為一體的。剛剛那一瞬間,她習慣性地将他帶入了。&ldo;葉小姐,您的男朋友真是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rdo;随便一件連花紋都沒有的素色襯衣,穿在譚九非身上便是氣質卓越。&ldo;他…謝謝。&rdo;幾乎是本能地反駁男朋友的這種說法,再一細想才忍住,微微一笑。譚九非已經換了出來,沖葉安憶招招手,示意她過去。&ldo;怎麼樣?&rdo;譚九非擺了個動作,信心有點爆棚的意思。&ldo;店裡的小姑娘還誇你是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rdo;葉安憶整理他的衣領,見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她又加了一句,&ldo;我也覺得不錯。&rdo;終是哄住了這個喜怒形于色的人。&ldo;我在這兒待滿三年了,第一次見到唐先生!&rdo;&ldo;那我不是很運氣?我才來兩個月!&rdo;玻璃櫥窗便聚攏了好幾個店員,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葉安憶正在等譚九非換第三身,聽見聲音就側頭望向群聚的方向,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從門口經過,為首的男人西裝外套挂在手臂上,身姿挺拔,他果然最适合黑色。唐嘯東似有感應,忽然停下步子,引來店員尖叫,以為他的視線是投向他們中的哪一個,興奮又小心地猜測。兩人隔着厚實的落地窗,目光撞在一起,葉安憶神色不太自然。若她沒有記錯,唐嘯東身上那一件襯衣,大概是她離開前最後一次給他買的衣物。襯衣本身材質很普通,款式也是簡單,如不是那一點點的特别,葉安憶也是不會選的。每一刻金屬紐扣上,都刻着一個小而精緻的t。從前和唐嘯東住在一起,她從沒有見他穿過她買的任何一身衣服,雖然放在那樣的角落,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可也總會要失望的。後來她無意發現,但凡唐嘯東的衣物,無論什麼材質的扣子,上面總是刻着一個t,是雲菡白特意為他标上去的符号,唐嘯東似乎也習慣了,紐扣上沒有t的衣服,他也是不會穿的。便是這樣,她才會在買到那麼普通一件襯衣之後欣喜若狂,或許哪一天,他真的會穿在身上呢?即使他以為是雲菡白為他準備的又如何呢…那個時候,唐嘯東與她的關系幾乎是結婚三年的至高點,他甚至會同她坐在一起看同一個電視節目,一坐便是一整晚,就算沒有交流,她也覺得美好得不真實。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其實,她是明白的。若不是意外有了孩子,她是一輩子不會覺得自己的婚姻對于她和他都是個牢籠的,而他們是兩頭困獸。在她出神的空檔,唐嘯東已經擡腳走進來,店員從原本的興奮變得戰戰兢兢,畢竟唐嘯東在外并不是個和顔悅色的人。&ldo;小安憶,這件怎麼樣?&rdo;幾乎在他就要走到葉安憶面前的時候,譚九非從更衣室出來,他适合淺色,這一身天藍的襯衣比方才沉重的墨色好看得多。譚九非是習慣了将上面兩顆甚至三顆扣子都解開了,從前在學校,不少小姑娘讨論譚老師的胸肌多麼發達,腹肌多麼強壯。&ldo;很好看,不過…以後記得把扣子扣好,都露出來了。&rdo;葉安憶仰起頭仔細将沒有扣上的扣子一顆一顆地扣好,帶着一點笑容的表情溫柔而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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