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都是務妮和阿爸交換着來,阿爸累了,就由務妮去換着阿爸做兩天,務妮累了,阿爸又給她換兩天。就這樣,一直堅持了六年。
六年,也因為過度的辛勞,務妮終于病倒了。
或許是一種信念,就像長跑運動員一樣。這六年,也許終于要沖過終點了。務妮也終于倒下了。
務妮在家病得已經有三天了,阿爸勸務妮要到醫院去,可是,務妮一直堅持着,說自己沒事,再熬過一兩天就好了。其實,阿爸哪裡知道,務妮的手裡,已經沒有一分錢了。去醫院,一去就要一大把錢,務妮不願意,也出不起。所以,隻能以命來熬了。
也是因為務妮病了,這兩天才換了阿爸跟着老黃牛去犁田的。阿爸同樣也是在努力地堅持着。他是這個村子裡唯一一個滿頭白發還在田裡牽着牛犁田的人。
三天來,務妮一直趟在床上,夜裡,一次次夢見仰亞回來。
剛剛仰亞進門的聲音,以及叫她的聲音,務妮都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裡呢。直到仰亞走到了她的床前。
務妮昏昏沉沉地擡起頭來,她不敢相信,眼前真的站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親人。
“你、你,你回來了——”務妮努力地想讓自己能夠坐起來。
“阿妮,你、你這是怎麼了——”
眼前的務妮,讓仰亞看着老師不敢相信,别說是跟六年前對比,就是跟半年前務妮去看自己的時候相比,看上去都起碼老上十歲。臉、清瘦臘黃,頭發,幹澀無光,眼睛深陷,皺紋滿額;就連整個身子都比以前看着要小了許多。仰亞不由得又一陣鼻子發酸。
“阿妮,你——,怎麼病成這樣了啊?”
“沒、沒、沒事,你、你、你把那水遞給我一、一下。”說着,務妮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旁邊那張仰亞和務妮結婚時添置的小方桌上,擺着一隻土碗,和一個半舊的溫水瓶。仰亞看了看碗,碗裡沒水。他又搖了搖水瓶,水瓶也是空蕩蕩的。
“阿妮,這、這沒水了,我去外面給你打些來。”
仰亞剛剛走到廚房,才知道,像務妮這樣,哪能再喝冷水。他也就停止了往水瓶裡裝水。然後他看了看碗櫃,才看到有半碗的清水菜湯。
“阿妮,你現在不能喝冷水,先喝點這個,我馬上去給你燒些開水來。”
務妮慢慢地坐了起來,支撐着靠在了床頭上,伸出手,從仰亞的手裡接過碗來,努力而又艱難地喝了幾大口。
“沒、沒事了,有這個喝了就行了。你等會再燒吧。”
仰亞輕輕地在務妮的身邊坐了下來。務妮慢慢地靠向了他,露出一絲難得的苦笑,說:
“你,你終于回來了啊!再不回來,我們都快堅持不住了。”
仰亞看着務妮的‘笑臉’,感覺自己的内心比看到務妮的哭還要難受。他輕輕地摟過務妮的肩,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阿妮,沒事了,我回來了。”
務妮久久地靠在仰亞的懷裡,好久好久,才慢慢地擡起頭來:
“你看,你都開始生白頭發了。”說着,又是一笑。
“阿妮,這麼生病,你怎麼不去看醫生啊。”
務妮也隻是苦笑,沒有直接回答。兩人就這樣久久地偎依着。時間仿佛又回到六年前,回到他們剛剛結婚的夜晚——
那時的仰亞和務妮,是多麼的幸福和滿足啊。那時,他們就隻想着就這樣一輩子偎依着,直到老去,直到兩人都長滿了白發。
卻不曾想,任何人的命運都不是那麼的風平浪靜的,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那時他們憧憬的未來,沒有那麼多的小插曲。
這六年,仰亞在高牆内熬得暗無天日。同樣,務妮在這天光之下,同樣也是暗無天日地熬着,日子一點都不比仰亞好過。
六年,老了彼此,也老了歲月。
好在,現在終于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又聚在了一起,生活的夢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想着這些,務妮的病就感覺好了一半。她撫摸着仰亞的手,看着仰亞成熟的臉,早已忘記了一切,今天她又重新做回了自己一個小女人,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仰亞同樣也在看着務妮,雖然那張臉上也看不出當年的玉潤圓滑,眼睛裡也少了幾分流光與顧盼,可深層次裡的美,卻依然一點都沒有變,而且比起原來,更多了一份堅毅和不屈的成熟之美。
仰亞看着,輕輕地在務妮的額上親了一下,笑聲馬上在兩人之間傳了出來。
“啊,阿妮,你休息吧,我去給你燒點水來。”
“啊,不用,你去看看,應該可以開始做飯了吧,等一下,阿爸就要回來了,孩子也要放學回來了。你看見阿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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