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驟雨傾倒而下,瓦片被雨滴擊打出破碎的聲響,積攢在縫隙間的水順流而下,連成水簾如瀑布一般。
望着黑沉沉的烏雲,宋泠樂覺着世間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粉碎。
自從她幾日前擅自摻和太子選妃之事,加之當着宋夫人的面不告離去,被罰思過在閨房禁足一月有餘。
這段日子她除了睡覺和看話本什麼都沒思考,失望和落寞久久不散開,待在房中不見任何人反而讓心煩意亂的她有了時間放松。
據銀朱說,長輩們知道阿姐與三皇子有過互相愛慕,思慮良久後便商議給阿姐定了親事,她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那人好像是外祖父引薦翰林院的一個史館修撰,叫韓硯初。世代書香,為人博學多識、虛名薄利,性格溫和清雅,想來和阿姐應是比較般配的。韓硯初現處于守孝期,再過兩年他們便可成婚。
一切回歸本原,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她忽而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是,以前覺得比起阿姐,自己更有主見,更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但現實是她們别無一二。換一個位置,她或許會和阿姐做一樣的決定。
有什麼東西正在在身體中崩塌。
“主子。”銀朱輕聲呼喚她。
“嗯。”鼻腔裡發出慵懶的聲音,她無精打采地斜靠在軟枕上翻着話本。
“老爺喚您過去一趟。”
翻頁的手指頓住,擡眼疑惑道:“我不是在禁足嗎,還能自己出去?”
“夫人也在,是茯苓姑姑來傳的話。”銀朱有些不安,一般夫人和老爺同時都在皆是出了不好的事。
“什麼事這麼大的雨不顧我的禁足都要叫我過去......”宋泠樂自言自語地說着,起身套了件外衫,随意拿起一根發帶将發尾簡單束起,和銀朱一起出了門。
來到傾竹院的書房,少女站在房門外等待茯苓姑姑禀告,低頭瞧着沾濕的衣擺不是很高興。
門緩緩打開,她擡頭第一眼看見的是身姿筆直,背手而立的少年。他身着朱紅色圓領常服,發間除了紅色發帶還有一根細小的辮子。午時已過,在昏暗的光線中他尤為矚目,和吵鬧的雨聲一樣不容人拒絕。
“潋潋還不進來?”屋内傳出低沉慈愛的嗓音,打斷宋泠樂的驚詫。
她收回視線,提裙跨過門檻,走到裴疑身邊立住,行禮問安。整個過程沒有再看他一眼,宛如不覺有人。
“岱淵今日難得來我們府上,你不向他問好嗎?”宋夫人不知道他們之前有過來往,依舊想要緩和兩人的關系。
少女把頭微低,不願與他視線相對,按照要求向客人微微福身行禮問安,客氣得像對待陌生人。
裴疑點頭,抱拳作揖回禮,也是恭敬客氣的樣子。
宋夫人隻得無奈搖頭,命他們入座。
細察兩人之間的相處,宋父笑道:“潋潋居然不好奇,岱淵來做什麼?”
“好奇與我無關的事做什麼?”少女淡淡回道,低頭又看了一眼濕污的裙擺。
“潋潋!”宋夫人怕讓裴疑尴尬,便出聲提醒她注意說話。
“伯母無事。潋潋還在生我的氣罷了,沒關系的。”裴疑摸着脖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宋泠樂倒吸一口氣,翻了一個白眼,“阿父阿娘喚潋潋過來究竟是何事?我還在禁足中,實在不适合到處跑。”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這臭丫頭脾氣大得很。
“是這樣的。”宋父樂呵呵地笑着,并未把女兒的煩躁放在心上,“我與你祖父商議覺得你也不小了,所以想——”
“我不要和裴疑成親!”宋泠樂預感不妙,瞬間起身拒絕。
話音落下,房内鴉雀無聲。宋夫人以袖遮口,眼中透出錯愕;宋父偏過頭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裴疑則神情複雜有些尴尬。
環顧面色各異的三人,她手足無措地重新坐下,面頰微微泛紅。
宋父清了清嗓子解釋:“潋潋,沒說你的親事......等你及笄再談也來得及。”
少女把頭埋的更低,通紅的耳尖還是出賣了她。
“那阿父說那些話作甚?!”她擡手用袖子遮住臉,羞惱地說。
“宋伯父是想讓我送你去青州。”裴疑調整好表情,淡定地說。
“嗯,對。”宋父滿意地點頭,調侃道:“誰叫你沒聽為父把話講完啊——阿父隻是想着送你去你阿兄那裡待上一段時間,既能漲漲見識、散散心,還能驅散一下源然的思念之情,可好?”
“為何要他來送我?”宋泠樂感知臉上熱度褪去,露出明亮的眼睛看着父親不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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