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靜谧,隻有偶爾響過的蟬鳴和鳥語。
辭年恢複意識的那一刻,聽見的并不是蟬鳴,而是臉頰旁傳出的心跳。那顆心隔着被水浸透的裡衣,隔着結實的胸膛,強有力的跳動着。
這是誰的心跳?他在得出答案的瞬間,猛地撐開了眼睛。
賀栖洲終于松了口氣,懷抱漸漸松了力度,緊扣着的掌心早已暈出一團溫熱的水汽,他還沒松手,辭年已經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賀栖洲低聲道:“是我不好……”
剛恢複過來的辭年卻一仰頭,笑道:“我剛才、剛才可能撞到石頭了,再來一次,讓我再試一次。”
再試一次?賀栖洲沒說完的話堵在了喉頭,他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下去了。剛才辭年沉沒水底的模樣,他不是沒看見。避水訣這樣簡單的口訣不會失效,入水前也确實有了光暈的籠罩……辭年見他不答,便自己站了起來,要往水裡再走一次。
“别過去了。”賀栖洲跟着起身,一把将他拉了回來,這一次,是他主動抓住了辭年的手,剛才掌心的溫度還沒散去,這會,兩人的手又貼到了一起。辭年愣怔一瞬,卻沒有再抽回手的意思,他回過頭,臉上依舊帶着濕淋淋的笑:“我沒事,真的沒事……你讓我再試一次,這次肯定沒問題!”
賀栖洲皺眉,道:“雷雨那夜裡是什麼模樣,你不記得了嗎?”
“我……”辭年一陣茫然,邁出去的腿也收了回來,他知道,這塊弱點被賀栖洲抓透了,即使他再怎麼隐瞞狡辯,光靠自己也是無法解決了。小狐狸垂下眼,輕輕咳了兩下:“我隻是……不能讓你們去做這件事,它在山裡這麼多年,一直藏在深潭裡,後山的水潭更大,更深,也更兇險,除了亂七八糟的石塊水草,還有暗洞……”
辭年終于不得不示弱,他低聲道:“如果能做,我為什麼不做……不是我,還能是誰呢?可我……連自己為什麼怕水,都已經不記得了。”
過往的幾百年歲月裡,他一個人守着後山,守着小小的竹溪村,為了一個從沒立過字據,甚至從未直言提起的承諾。賀栖洲深深歎了口氣,他用力将辭年牽住,一步步拉回溫暖的岸邊。
竹浮雪在一旁站了很久,一直不敢說話,見兩人都上了岸,才招呼他們過去烤幹衣服。三人圍坐火邊,即使天氣炎熱,彼此之間的氣氛也不由得因為剛才的兇險而沉悶起來。賀栖洲攤開濕透的衣衫,思索着什麼。
辭年也跟着他沉默,好一會,才說:“我這是不是有什麼病……要不我會去再練練,過段時間,這個水潭,我再來一次吧?”
竹浮雪替他們抖着衣服,一聽這話,忙看了看賀栖洲,遲疑道:“這……”
“不行。”賀栖洲望着火焰,語氣裡并沒有商量的意味,“這個法子行不通的,咱們再想個其他的法子,今天……就先回去吧。”
第二十三章路難行設計尋他法
一連快半個月,賀栖洲都沒再提那日的事。
辭年知道他想問,隻是顧着自己的感受不開口。竹浮雪從那天後,便對辭年的狀況産生了好奇。她以往都紮在竹溪村的書閣裡,自小被父親教導着讀書長大,可村裡沒有常駐的大夫,要是病了,大多趕路下山,上鎮子裡尋醫問藥去。竹浮雪自然是沒有機會接觸醫書,更别說靠自己的理解研習岐黃了。
可經過了辭年這遭,她竟生出一種無論如何也要弄清狀況的強烈好奇心來。
家裡的醫書翻了又翻,她來院子裡的次數也少了,平日裡大多都一頭紮在屋子裡,在卷帙浩繁中尋找恐水之症的成因和治療方法。
她來得少了,兩人相處的時間也就多了,隻是賀栖洲依舊沒有再提那件事的打算,隻是每日裡照常帶着辭年早上修習,下午練劍,夜裡要是沒什麼瑣事,便一人一張躺椅,在院子裡喝茶看星星。
辭年看着頭頂的星星,突然被飄落的竹葉蒙住了眼睛,他輕輕拍開竹葉,道:“道長,你怎麼不問我。”
賀栖洲眼睛都不轉地答道:“問你什麼?”
辭年道:“問我關于水的事情。”
賀栖洲緩緩端起茶杯,抿下一口,答:“那**說過了,所以就不問了。”
辭年仔細一想,卻沒想起來自己說過什麼,他疑惑地偏過頭,正對上賀栖洲的目光,那人輕輕笑了笑:“你說你不記得了,那我再問,除了徒增你的煩惱,還有什麼意義麼?”
“萬一你多問兩遍,我能想起來呢……”
“你惦記這件事到現在,也該細想半個多月了。”賀栖洲替他斟了茶,“想起來了麼?”
辭年被他問住了,沉默半晌,隻得悻悻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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