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長生眼睛尖,一看那字迹,靈逸中帶着娴雅,恣灑裡蘊藏婉麗,猶如美人翩翩起舞,躍然紙上,這顯然是女子的手迹。再聽這詩,就自然而然地肯定是馮蓁寫的了,别的女君哪怕就是文采賽過詠絮之才的謝道韫,在蕭谡這兒也是當不得這番待遇的。
杭長生谄媚道:“殿下,蓁女君這首”詠菊”之詩真是絕了,女君真是文武雙全,才貌俱絕,别說咱們上京了,隻怕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這詩細品起來,竟絲毫不比那些詩詞大家差。也就是咱們蓁女君平素為人低調,沒去跟上京那些個半吊子的女君們争什麼才女的名頭,這詩要是傳出去啊,那些才女們都得羞愧死。”
詩自然是好詩,但也沒杭長生吹的那麼玄乎。蕭谡冷冷地瞥了杭長生一眼,“下去。”
杭長生心裡一凜,想着這是鬧别扭了?否則平日他家殿下如果心情不好,隻要他略略提兩句蓁女君,就能萬事大吉,今日卻起了反效,定然是有妖。
杭長生出了門,順便把屋子裡伺候的小厮也叫了出去,留下蕭谡一個人在書房獨坐。
杭長生算是下人裡少有的能知書識字的,但也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謂詩,重在發意抒情,蕭谡覺得馮蓁的這首詩可算是将她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裡面,所以最後才會揉作一團扔了還不欲使人觀之,說到底是不想叫自己看到而已。
“花開不并百花叢麼?”蕭谡側頭看向窗外寂寞的夜色,馮蓁向蕭诜提出的要求正是這一句。可他問她時,她說的又是什麼?馮蓁的解釋蕭谡一句都不信。
蕭谡的手指在紙上最後兩句“甯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上輕輕地敲着,久久都未曾停歇。
她既有這番志向,為何卻不跟他提?反而顧左右而言他?
是怕失去他,所以不敢提?蕭谡再自大也還沒到這個地步。小女君可心狠得厲害,為了防蕭诜,連他都一塊兒拒之“窗”外了,亦或者是為了拒他,而順便防蕭诜?
卻不怪蕭谡此刻沒有自信,主要是人一心虛就容易生暗鬼。蕭诜就算再不濟,可他是在用正妃之位等馮蓁點頭,而蕭谡自己呢,就算說得天花亂墜,可當下那也是在委屈馮蓁的。
馮蓁那滑頭,隻怕是從她外大母那兒知曉自己與蕭诜将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她才會不擇蕭诜,而去見鄭十三郎。
若果易地而處之,蕭谡還真想為馮蓁的選擇喝彩,她若真與鄭十三郎成親,他的顧慮的确會多上許多。
但也隻是會顧慮而已。
馮蓁走出慈恩寺的時候就後悔了,她當時應該直接撕掉那張紙的,而不是團成一團。那首詩她默完之後才發現,可能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解讀。隻但願蕭谡不要沒下限到去翻廢紙簍。不過馮蓁也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倒是長公主一路在馬車上,臉色都陰沉得厲害。
“外大母,你是在生我氣麼?”馮蓁道,她剛才那紙團一扔,跟鄭家的親事就不可能成了,畢竟鄭家也是有風骨的,長公主想拿鄭子期的前途交換,他們未必會低頭。
長公主搖搖頭,“不是,今兒吾算是看清老五的打算了,他這是要跟吾徹底決裂啊。”
“啊?”馮蓁還有些懵懂,想了片刻才意識到,蕭谡今日的行徑的确是叫人誤會的。因為他做得實在太明顯了,所以長公主才會以為蕭谡是故意破壞自己和鄭十三郎相親,他這是撕破了臉,不願跟她之間有任何瓜葛。
馮蓁覺得長公主這誤會可能有點兒大,雖然蕭谡的确是故意的,但真不是針對她外大母來的。這人今日橫插一腳,應當是防她紅杏出牆吧?但蕭谡這人心思深,對她外大母指不定就是懷恨在心,盡管蕭谡曾經答應過自己絕對不會不利于她外大母,可誰又能說得清呢?
将來自己和蕭谡肯定是要勞燕分飛的,到時候蕭谡還能否遵守諾言?看他對救命恩人是什麼德性就知道了。
馮蓁思及此,不由歎息了一聲,“那我們要怎麼辦啊,外大母?”
長公主冷哼一聲,“老五這是給臉不要臉,就别怪吾不客氣了,他以為他的太子之位就鐵闆釘釘了麼?”
太子之位?馮蓁低聲道:“外大母,怎麼,皇上已經有決斷了?”
長公主這才發現失言了,“行了,你小孩子家家就别管這些事兒了。近日你就在府中好好待着,别四處去。”
前半截倒沒啥,後半截可就吓着馮蓁了,“外大母,你是要做什麼嗎?”
長公主伸手摸了摸馮蓁的頭發,“不管外大母做什麼,但總之是為了你和大郎好。”大郎就是蘇慶,如今長公主唯一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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