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跳進江水伸手一撈,撿回了鞋子,扔給小女孩,“你自己一個人在這玩?”
小女孩瞬間警覺的瞪大了眼睛,“當然不是!我哥哥就在附近!”
林望舒心想,這小不點警惕性還挺強。要不是這周圍除了他倆,隻有一個拾荒的大娘外,他就信了。
“行吧。”林望舒也不揭穿她,隻擡步跨上堤壩,随便找了個台階坐靠着。他見小女孩又踩着拖鞋往水裡去,提聲道:“我勸你别再往裡走了!水裡的妖怪就喜歡吃像你這麼白白淨淨的小丫頭!你要被妖怪吃了,可見不到你哥了!”
小女孩轉過身子,一臉嫌棄,“這種假話我三歲時就不信了!你少騙我!”又大眼睛一轉,眉頭一挑,“難道你信?”
林望舒一頓,給他整不會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現在還信鬥戰勝佛是真正存在的,多多少少有一點點羞恥。“我當然不信!”
小女孩一臉“我就說嘛”的表情,說,“我還當你這麼大的人也那麼天真呢!”說完也不再往深水去,隻站在沒過腳背的水深處玩。
林望舒吃癟,心想現在小孩都這麼直言直語麼......
習習江風攜着絲清涼吹散了空氣中的悶熱,卻吹不散林望舒陣陣困意。
林望舒困的腦袋直打鼓,隻好起身倚靠着欄杆醒醒神。看着江邊玩個石頭也這麼起勁的小女孩,心想,小孩姐太有戰鬥力了,這都兩小時了,不累麼?
又一陣柔風拂過。
江水污染治理後又恢複了清澈,早先年的腥臭味也沒了。林望舒頭抵着欄杆,仰面曬着太陽,阖目心想,在這吹風曬怏怏的感覺還真挺不錯......
咚....
掙紮的雙手.....
不斷下沉的身體......
紅色拖鞋......
窒息......
!
小女孩!
林望舒猛的驚醒,定睛一看,岸邊隻剩一隻鞋子,哪還有小女孩的身影!
!!
他沖到江邊,焦急地四處張望,終于在江心看到隻露出一張小臉的小女孩。
表面平靜的江水暗流湧動。隻片刻,小女孩就被江水沖的更遠。
林望舒毫不猶豫的跳進水裡,飛速遊了過去,在小女孩即将完全沒入水面時一把将她拽了出來。他隻手抱着小女孩奮力往回遊,卻見拾荒的大娘不知何時竟也在水裡。此時正朝他倆的方向遊了過來,嘴裡叫嚷着:“我是冬泳隊的!我來救你們!”
林望舒見大娘身上還滴裡當啷的挂着塑料瓶和大塊的紙殼,心中一驚!這大娘身上挂這麼多東西,江水又急,這太危險了!“大娘你别過來了——我已救到了她了——你快往回遊——”
林望舒拖着小女孩狼狽上岸,幾番施救終于将小女孩口鼻嗆住的水壓了出來。疲憊不堪的他剛松了一口氣,就聽江心傳來了大娘的呼救聲!
“救命——救命——我被、被繩子困住了——”
七零八散的紙殼和纏繞的亂七八糟的塑料瓶子将大娘團團困住,掙脫這些廢品已經消耗了她太多體力,更别提還要在湍急的江水中保持浮水。
林望舒脫掉身上多餘的衣物,再一次的紮進了水裡向大娘身邊遊去。救小女孩時已經耗掉大量體力,即使他善于遊水,此時也現了乏鈍。
他咬牙遊到大娘身邊,扯開她周遭的累贅,拼盡全力的拉着對方衣服往岸邊遊。但體力不支的大娘身體如灌了鉛水般急速下沉,本就濕滑衣服面料更是瞬間從林望舒手心脫離。
大娘再次沉下水面。
林望舒見狀潛入水中想将大娘托出水面,但慌亂的大娘卻胡亂的踩着身邊的“浮木”,自救的掙紮上浮。
水中的亂流攪着撲騰的水泡。大娘身上脫落的麻繩猶如鬼魅般的水妖,團團纏着墊在她腳下的林望舒,隻盼将他困的越近越好。
!
又是一擊有力的踩踏。
林望舒看着已經浮出水面的大娘抱住了飄在江面的大塑料桶。心想,大娘應該沒事了......
然後徹底沉入了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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