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道:“這是自然。”
說話之間,隻見前面有五六人站在大道上,近前看時,卻是劉弘基等人正滿面緊張地向長安城方向觀望,一見世民,各個大喜過望,迎上前來。衆人相見後,便一同趕往河東去了。
衆人一路趕奔河東,發現所到之處皆挂着敬德的畫影圖形,懸賞捉拿。所幸如今天下大亂,官民都自顧不暇,無心招惹麻煩。加之世民等也小心行事,一路盡量避開城邑大路,專尋那無人小道行走,故此一路倒也順利。來到河東城時,世民不敢進入城内,隻讓劉弘基與一位家人到家中去見李建成,告知他最近恐有大事發生,讓他們有所準備。自己卻與敬德繼續前行。這日來到晉州境界,一名家人道:“公子,前面便是卧虎嶺了。若走大道,晚間可到嶺下歇息,若走小路,恐需多走十裡路程。這裡已是老爺所屬轄區,我等放膽走大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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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道:“還是小心為好。”
敬德聞言,知是他唯恐發生意外,對自己不利,不由得内心感激,也未多言。于是,衆人從小路前行。來到卧虎嶺下時,已是日漸西沉,天色已晚,卻未見一家旅店。衆人無奈,隻得先趕過山嶺,再尋旅店歇息。衆人牽着馬匹上了卧虎嶺,走不到半個時辰,隻見一輪圓月高高懸于半空,衆人正待借着月色前行時,卻見面前一陣狂風刮來,冷飕飕,陰森森,吹得嶺上樹葉飒飒作響,頓時讓人不寒而栗。一位老于世故的家人忍不住顫聲道:“不好!有老虎。”
世民一笑,指着敬德道:“怕什麼,這才是真正的老虎。”
話音未落,又聽得半空裡一聲霹靂般的狂吼,便見一隻斑斓猛虎跳了出來。隻見這隻老虎,身軀龐大,遠超平常猛虎,兩隻大眼裡油燈般賊亮亮閃着黃光,正聳着肩頭,向衆人一步一步緩緩逼近。幾名家人直吓得渾身打顫,兩排牙齒相撞個不停。世民也不由得心中暗驚,忙挺槍上前,要與這老虎相搏。這時,卻見敬德一把握住世民左臂,将他拉到身後。又搶前幾步,擺個門戶攔住猛虎去路。隻見他一副身軀小山般巍然屹立,竟然徒手與那猛虎對峙起來。一霎間,一股殺氣騰空而起,竟比那老虎的還高過十分。那老虎一見敬德,不禁身形一頓,登時停住了腳步,兩隻虎眼初時猶自怒視着敬德。少頃,隻見這畜生眼中兇光漸漸斂息,開始一步步後退。恰在此時,敬德卻突然狂吼一聲,宛若半空中炸響一聲驚雷,直吓得四名家人險些跌倒。那老虎聞聲,整個身軀猛然一震,掉頭就逃,慌忙中恰好撞到一棵一圍粗的大樹,隻聽得一陣“咔嚓嚓”作響,那大樹轟然而倒。那老虎顧不得身痛,隻管狂奔而逃。敬德也不追趕,隻是仰天哈哈一笑。世民忍不住上前拉住敬德贊道:“大哥真乃神人是也!”
回頭看那四名家人,卻是已經癱軟在地。高度緊張後的松懈,讓他們一時無法起身。見四位家人如此,李世民突然也覺得又饑又乏,便也拉着敬德坐在一塊大石上道:“走了多時,甚是饑乏。不如吃些酒食,歇了再走。”
于是,衆人取出随身帶着的幹糧酒食吃了,本想多歇息一會兒,無奈此時正值深冬季節,又是夜間,隻覺得西風凜冽,寒氣逼人,因此久坐不得,隻得起身繼續前行。看看又走了半個多時辰,衆人已是越過山頭,大約快要走出山嶺。不料行走之間,卻有一位家人忽然顫聲喊道:“老虎吃人了!”衆人循着他目光看去,果見有一隻斑斓猛虎,頭正對着一人頸項卧在路邊。衆人喊着搶上前要救人,待來到近處,卻發現那老虎與人都一動不動。借着月光定睛看時,卻又見不遠處有幾片殷紅的血色閃閃放光,料是血水凝成了冰。再看那人,卻正鼾聲如雷。原來這漢子正擁着一隻死虎而眠。世民料知此人必是健兒,便有意結識。正要上前搭話,卻見這漢子忽地掀起老虎,跳起身形嚷道:“何人在此聒噪,擾了老子清夢。”
衆人看那大漢時,隻見他二十四五年紀,身長九尺,膀闊腰圓,相貌狠厲。敬德見其出口不遜,不禁怒道:“這厮無禮,竟敢在爺面前自稱老子。”
世民正要上前勸解,卻見這漢子翻身而起,挺槍便刺向敬德。世民見敬德手無寸鐵,怕他吃虧,忙挺槍迎上前架住那漢子的長槍,二人便在這山崗上大戰起來。敬德也不上前助戰,隻是抱着膀子冷眼旁觀。卻見二人你來我往,大戰了約有百餘回合,仍是難解難分。便向家人手中取過一把樸刀架開二人的兵器,對那大漢道:“看你能與爺家公子大戰多時,定然不是孬種,不如結識一下如何?”
那大漢眼見得與世民鬥了多時,竟讨不得半點便宜,而敬德方才的一架之力,更是非同小可,料知如果翻臉,定會吃虧,隻得放下手中槍,拱手道:“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這邊敬德也拱了拱手道:“某乃善陽尉遲敬德。”又回手指向世民道,“這位乃是太原公子小霸王李二郎。不知壯士貴姓高名?”
那大漢聞言,又向世民拱了拱手,對二人道:“久仰二位大名。在下金城薛舉之長子薛仁杲是也。”
世民聞言,忙回拜道:“莫非是在隴右屢破突厥的金城大俠薛氏父子嗎?失敬失敬!不知哥哥因何到此?”
隻見薛仁杲連連搖頭道:“說來慚愧。我本奉父親之命到一位世交之家拜訪。卻不料此人翻臉無情,對我百般羞辱。被我一怒之下,殺了他全家。臨行匆忙,忘了帶些盤纏,恰值經過此山,見到這隻老虎,被我一刀砍了。便想待天明剝了虎皮,也好換些盤纏。又因天氣太冷,故在此擁虎而眠。”
原來這薛氏一族本是河東汾陰人,自薛仁杲祖父移居金城,成為當地豪族。薛仁杲之父薛舉不僅家資巨萬,而且自幼習學騎射,骁勇絕倫,人送綽号“萬人敵”,又愛結識天下豪傑,故一郡知名。薛仁杲是其長子,因在諸子中性情最像薛舉,故此深受薛舉寵愛。年紀雖輕,卻盡數學得父親本領。與薛舉相比,薛仁杲性情更加暴虐,殺人不眨眼。一郡之内,不論賊盜還是百姓,甚至是塞外的突厥人,聞聽其名,莫不膽寒。故人送綽号“活閻王”。近年來天下大亂,匪盜縱橫,突厥犯塞。金城郡守郝瑗為保境安民,便将薛舉提拔為金城校尉,令其統轄本地兵馬,内剿群寇,外禦突厥。結果,薛舉果然不負所托,不僅很快便平定了郡内的幾夥賊盜,而且還屢次擊敗突厥,使得當地日趨安定,薛舉在當地的威信也越來越高。不料這薛舉見天下已亂,自己又軍權在握,便有了反隋自立之心。但他自知勇武有餘而謀略不足,想請深谙韬略昔日恩師文先生出山來幫助自己,便派薛仁杲到晉州來請文先生。不料這文先生得知薛仁杲來意,卻連連搖頭,認為薛氏父子雖武略有餘,但生性暴戾不仁,必難得天下。并勸他父子擇良主而事,方可保一生富貴。薛仁杲聞言不悅:“大丈夫遭逢亂世,即當自立為王,豈可屈居他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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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道:“古人雲:德不配位,必遭其殃。你回去時,隻需将我所言告知你父即可。”
薛仁杲聞言,益發火往上撞:“老匹夫一派胡言。你以為沒有你,我父子便取不了天下嗎?”
文先生道:“既如此,公子請自便!”
薛仁杲轉身要走,忽想到既然父親讓自己遠道來請此人,那他就必定有過人之處,他既不為我所用,亦不可讓他為别人所用。想到此處,便返身一刀砍了文先生,然後又放火燒了文先生住宅。慌忙逃走之際,忘了帶些盤纏。因而一路上半要半搶,才勉強到達此地。不料來到這卧虎嶺上卻恰好遇到了被敬德吓跑的這隻老虎。那老虎此時雖是驚魂未定且身上乏力,但此時又饑又渴,忽見這頓人肉大餐,焉有放過之理?便向薛仁杲撲了上去。卻哪知這薛仁杲也是隻猛虎,一番搏殺後,反将老虎殺死。這薛仁杲本想剝了虎皮換些盤纏,但與這老虎打鬥之後,已是筋疲力盡,又饑又渴,便隻好從老虎身上割了塊肉點火烤着吃了。又因天氣太冷,便将老虎當被“蓋”在身上,暫時睡了。不料卻遇到了世民一行人。整個過程與薛仁杲所述大體不差,隻是關于殺文先生之事,有些話不好講明,隻好含糊其辭講了個大略。但即使如此,世民心中已然大感不悅。于是又與他寒暄幾句,便道:“本當共同盤桓幾日,但你我既非同路,隻得就此分手。”然後讓家人從包裹中取出二十兩紋銀:“些許銀兩,送于公子路上做盤纏。”
此時,世民已不再稱薛仁杲為哥哥了。薛仁杲哪管這些,忙接過銀子,拱手道:“如此多謝!他日愚兄得志,必當厚報。就此告别。”說着,便揚長而去了。
世民看着他的背影,對敬德道:“此人必是财狼蛇蠍之流也。”
且說這薛仁杲得了銀兩,便一路曉行夜宿,趕往金城。當他回到金城時,薛舉正與一批下屬議事。一見薛仁杲獨自回來,面色便沉了下來道:“沒有将文先生請回來嗎?”
薛仁杲聞言,憤憤道:“老匹夫不識擡舉,不僅堅決不來,而且出言不遜,極口羞辱父親。被我一怒之下,殺了他全家。”
薛舉聞言,直氣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過了好一陣,才突然道:“好一個逆子,我讓你去請先生來,誰讓你殺了他?”
薛仁杲辯駁道:“父親說他才比孔明。此等人既不為我所用,亦不可留于他人。故此孩兒殺了他以絕後患。”
薛舉不覺更加暴跳如雷:“你這欺師滅祖的逆子。做出如此禽獸之行,讓我有何面目再見天下之人?來人,替我将他亂棍打死!”
衆人聞言忙上前相勸,尤其是薛舉的結義兄弟常仲興,更是苦苦勸道:“常言道:人死不能複生。今日即使大哥殺了侄兒,文先生也難以再生了。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還望大哥再給侄兒一個改過的機會。”
薛舉又沉吟好一陣,依舊餘怒未息:“孽畜,我不願再看到你。給我滾出家門,永遠不要再來見我!”
常仲興又道:“大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等欲成大事,少不了仁杲賢侄啊!”
薛舉又咬牙切齒了一陣道:“那就與我痛打一百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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