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帝。
女帝卻沒有瞧她,她滿心滿眼隻有床上那具可怖的走屍。怪物的繃帶脫落一點,散發出濃厚的屍臭與藥味,她仿佛聞不見,俯身吻了吻它的額頭。
怪物猛地一顫,喉頭發出呼噜呼噜的怪吼。
女帝低聲輕哄,安撫地貼貼它臉頰,好像那些腐爛瘡疤并不存在似的。她動作自然得仿佛在撫摸少女時期的戀人那光滑緊緻的皮膚。
福纨回過神來,死死咬緊了牙關。她極力握緊雙拳才抑制住身體的顫抖,怒道:“你怎麼能這樣做?”
“朕做什麼了?”
福纨凄然道:“她已經死了!死了!你要怎麼才肯放過她?”
女帝含笑:“朕好不容易搜集到三張龍脈圖,按着上面的法子,她已經活過來一點了不是嗎?隻缺了白家的那一張,很快,她就能真正回到朕的身邊。”
她捧起怪物的腦袋展示給她:“纨兒,你娘親要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福纨喉頭滾了滾:“……不,她不是。”
“她不是我母親,她隻是……一個怪物。”
女帝臉色陰沉了下來。
福纨:“是你瘋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啊她的模樣!你可曾問過她願不願意這樣活着?!若她尚有知覺,被困在這樣一幅殘破身體之中,又是何其殘忍!”她指甲掐進掌心,“什麼愛?你不過是自私自利!”
“住口!”女帝自床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有什麼資格對朕大呼小叫?若不是朕,你的屍體早就爛在了亂葬崗!若不是朕,哪裡還輪得到你來争這帝位?”
福纨覺得有點好笑:“資格?你養着我就好像養一條京巴,放在身旁,也不過是更方便肆意磋磨。”她勾了勾唇,“不過你恨我也不打緊,總不會比我恨你更甚。”
女帝定定瞧了她一會兒,退了半步,掩面笑道:“哈,不錯,朕确實恨毒了你。你,還有你那父親,害死了朕此生摯愛。”
她二人争論的動靜太大,怪物動作愈發劇烈,口中的枷鎖被頂了出來,铛啷啷滾落地面。
“春女?”女帝聞聲轉向她,微微一怔,輕聲道:“你也恨朕,是不是?朕請遍天下方士,卻請不得一人入夢……”她自言自語般點點頭,“應該的。朕那樣對你的骨血,你恨朕,應該的。”
福纨眼睜睜瞧着她同那毫無知覺的走屍調情,忍不住道,“你瘋了。”
女帝厲聲反駁:“不!朕沒瘋!是這世道瘋了!”她閉了閉眼,笑道,“當年我那樣懇求皇帝,我說陛下坐擁三宮六院,而我隻有一個春女,隻要一個春女。你猜他說什麼?”
“他同我說,‘皇後還是不懂。為人上者,最不能要的,就是真心。’”她扶了扶自己的發髻,淡道,“其實他錯了,朕輸的不是真心,而是權力。正因屈居人下,所以連心愛之人都無法保全。”
福纨蓦地想起當日她曾同自己說的話,整個人微微一震。
女帝緩步向她醒來,擡起她的下巴:“你也有了喜歡的人?讓朕猜一猜,是不是定遠侯那位小侯女?”
福纨抿唇不語。
女帝偏頭靠近她耳側,輕聲道:“你在查當年之事?朕倒是可以告訴你,當年定遠侯炙手可熱,先分了大司馬的兵權,又奪了許氏的未婚妻,他們行事四處樹敵,遭人嫉恨,朕隻不過是輕輕推了一把手。就算是到了今日,想斬草除根的人也不少呢。”
福纨猛地推開她,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女帝負手瞧她,語帶笑意:“哦,你想保住她?若朕不準呢?”
福纨袖中緩緩扣緊手指,就在這時,指尖忽地觸到了什麼冰涼的東西。她下意識握緊,分辨出輪廓——是白蟬送她防身的短刀。
女帝的聲音仿佛帶着蠱惑:“你瞧,屈居人下者,注定連心愛之人都無法保全。”
當啷。刀鞘落地,福纨着了魔似的橫舉起那利刃。
女帝平靜地看向她:“是了,殺了朕,這天下便是你的。”
福纨逼上前一步,刀鋒貼上她的脖頸。她咬牙:“為什麼……為什麼!”
女帝輕笑,看孩子似的看她:“自然是為了權力。定遠侯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朕想要登基,必先掃清障礙。可笑皇帝昏聩,叫大司馬三兩句讒言就哄得暈了頭,還以為是定遠侯功高震主居功自傲,要噬主呢。”
“——說來也是一報還一報,若非定遠侯緊咬着不放,朕又何至于受困宮闱?”女帝輕蔑地一笑,“是條忠心的好狗,可惜跟錯了主子。”
福纨掌中匕首緊了緊,割破她柔軟的皮膚,一道細細的血順着凹槽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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