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铮沉默了許久,久到芸陽都已不再期待他的答案。
“連你自己都保證不了的事……”芸陽嘲諷般開口。
“我可以!”穆铮堅定有力地說道。
“什麼?”芸陽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他。
穆铮盯着芸陽的眼睛,保證道,“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芸陽,我可以保證我永遠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我不會讓北境百姓受到傷害,更不會讓你跟着受苦……芸陽,相信我好嘛。”
“一定要這樣嗎?”芸陽懇求道,她還懷有幻想,以為穆铮隻是一時沖動,以為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穆铮無奈地搖搖頭,“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從皇帝肆意打壓北境克扣軍饷開始,到後面的樁樁件件甚至直接裁減軍隊,若非他提前做好準備,那康王又是個不堪的,恐怕早就……
皇帝不放心他,處處提防,他早已忍無可忍,更可怕的是,他為了損害穆铮的名譽不惜聯合外敵侵襲北境,還差點害了芸陽跟孩子……他已經忍無可忍也無需再忍……
“我明白了。”芸陽淡淡道,“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北境。”
“你要去哪?你不許走!”一聽芸陽要走穆铮當場就急了,連忙将人攔住。
芸陽冷笑一聲,“你都決定反了,我這個皇後親妹還不得識相點趕緊離開,以免影響大王的千秋大計。”
說罷,轉身就要回去收拾東西。
穆铮死死拉住芸陽的胳膊愣是不讓人動一下,“穆铮你放手!”
芸陽也怒了,怎麼,走還不讓人走啊!
“我不攔你的路,你也别管我去哪。”
“芸陽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乖乖……别走好不好……”穆铮懇求道,說到最後聲音還帶着些哽咽。
芸陽動作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穆铮,“你哭了?”
果然在他眼角看到晶瑩的淚花,穆铮眸子通紅,臉上盡是隐忍克制。
他竟然哭了,穆铮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從認識到現在也隻見他哭過兩次,上次是自己生祈安的時候這次又……
哪怕受再重的傷他都沒有吭過一聲就因為自己幾句話他竟然……
芸陽是真的沒想到。
自己在他心裡有這麼重的分量嗎?如果有,那他為何又要瞞着自己。
芸陽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穆铮,你先松開,我們好好說行嘛,”芸陽歎口氣跟他商量。
他倆現在這樣被下人看到了還以為……
“我不,我松手你肯定就走了。”穆铮跟個小孩一樣,死活不肯放開他。
芸陽無奈,隻能哄着他,“我不走,我不走穆铮。”
好說歹說,穆铮總算是先将她放開了,也二人來到寝殿,又吩咐侍女先下去。
轉眼,室内隻剩二人。
芸陽冷着臉坐在床上,穆铮則委屈巴巴的站在她面前。
芸陽忍不住吐槽,你委屈什麼,要造反的是你好吧,她才是那個該覺得委屈的人,真讓人無語。
“什麼時候開始?”芸陽率先開口。
什麼?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看他不說話,芸陽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
穆铮這才明白,她是以為自己要動手殺了皇後跟太子?
難怪芸陽反應這麼大?他總算明白了。
想到這裡,穆铮頓時覺得輕松不少,甚至唇角還挂上一絲莫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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