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葉在旁邊陪了一會,還是被趕回來。李瑞也起來了,正坐在床上扒拉頭發,瞧着還沒睡醒,&ldo;奶奶病了?要去醫院不啊,我去開車……&rdo;程葉搖搖頭,&ldo;不用了,吃了藥又睡下了。&rdo;李瑞把他抱回床上,拿薄被子捂起來,&ldo;程葉,你得照顧好你自己,奶奶病了,你可不能也病了。不然,誰來照顧她啊?&rdo;程葉嗯了一聲,伸手抱住李瑞的脖子不松開,趴在他懷裡小聲問他,&ldo;瑞哥,奶奶會沒事的對吧?&rdo;&ldo;嗯。&rdo;&ldo;我會每天熬中藥給奶奶喝,她喝了就會好起來,對吧?&rdo;&ldo;嗯。&rdo;&ldo;……瑞哥,我害怕。&rdo;&ldo;笨東西,自己吓自己幹什麼。&rdo;李瑞揉了他腦袋一把,把小孩往自己懷裡抱緊了些。&ldo;會好起來的。&rdo;程葉在李瑞懷裡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他晚上一直做噩夢,沒睡踏實,這會兒聽見李瑞的話,倒是有幾分安心了。李瑞抱着他,趁着他熟睡,掀開被角又看了眼他大腿上的傷。上面那塊痕迹已經有些微微發青了,昨天沒反應出來,今兒早上看起來倒是怪吓人。李瑞小心碰了下,看着那地方,眉毛都擰成個疙瘩。程葉倒是沒覺出腿上疼來,他醒過來的時候,還瞧見李瑞一直在摸那兒,伸手把李瑞擰着的眉頭撫平了。&ldo;就是看着吓人,不疼。瑞哥可别給奶奶說,她聽見一準要難過,病好的更慢了。&rdo;李瑞沒吭聲,把程葉的手拿下來,&ldo;下回……下回你大伯在的時候再去吧。&rdo;他也不好說出讓程葉不去的話,這份錢他拿的出,但是又能用什麼理由讓人家收下?李瑞心裡憋得難受,總想着以後一定讓程葉過上舒坦的小日子,再也不受這份窩囊氣。程葉拿了衣服穿起來,伸了個懶腰,&ldo;下回我一定閃開,然後學瑞哥那樣,在他背後報仇!&rdo;李瑞挑起嘴角,&ldo;挖苦我呢吧?你跟老夏說聲,以後早上甭跑步了,跟着我打沙袋得了!&rdo;程葉眼睛亮了下,移到李瑞結實的胳膊上,&ldo;瑞哥你肯帶着我一起打拳了?我今天就跟師傅說!你可不許耍賴啊!&rdo;李瑞光着上身起來,拿了衣服套上,&ldo;廢話,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rdo;以前是怕傷着程葉,可如今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不學點防身的可不行。李瑞把沙袋運到程葉家裡,自己小二樓院子裡就空了一塊地方。學校裡那幫常去李瑞家的男生再去玩,一眼就瞧出少了東西。有會打聽事兒的,三言兩語就從别處問出來了,大家聽了程嶽幹的傻缺事兒,沒幾個不撇嘴的。他們跟李瑞關系好,又都是一塊玩泥巴長大的,誰不知道李瑞打小兒護着程葉啊?去招惹程葉,那和挑開了直接說&ldo;我他媽就看李瑞不順眼&rdo;有啥區别?他們跟李瑞一幫,不等李瑞說話,就主動去五十五中把程嶽叫出來&ldo;談了談&rdo;。談論還是有些成果的,程嶽當天晚上就回家把自己之前訴苦的話給推翻了。&ldo;媽,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摔進泥溝裡的,不關程葉的事兒。那車子也不是程葉扔下來的,是、是我不樂意程葉拿我東西,我去搶回來的……&rdo;程嶽運氣不太好,那天程老大正好在家,一聽見這話氣得就要找掃把抽他,&ldo;你個混賬東西!老子叫你撒謊不學好!&rdo;程老大媳婦死命攔着,她就指望這個兒子養老了,哪裡舍得讓程老大動程嶽一根手指頭,&ldo;你幹什麼!讓孩子把話說清楚!兒子,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程葉欺負你了,讓你編了這些話回來說啊?&rdo;她這話有些不通情理,她家程嶽五大三粗,又比程葉大幾歲,光個頭就高出好些!怎麼瞧也不可能是程葉反過來欺負了她兒子。程嘉在一邊做筆記,聽見忍不住嘲笑了一句,&ldo;媽,您護着的也太過了吧!人家程葉一把骨頭,腰都沒程嶽胳膊粗,您這話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rdo;程老大媳婦有些不高興了,&ldo;程嘉!怎麼說你弟弟呢?虧你還是當姐姐的,就顧着自己學習,也不幫你弟弟一把,你自己考上市一中有什麼用啊……&rdo;程嘉也不樂意了,啪的一聲合上鉛筆盒,把書塞進書包裡就進裡屋去,把門摔得嘭的一聲響。&ldo;我就樂意自己學,他上不了,您怪我幹嘛!!&rdo;程老大不理她們娘倆撕扯,一把拽過程嶽,黑着臉問他,&ldo;你那天回來,到底怎麼回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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