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慢慢問。
“慢慢想家了?”崔琰摸了把她的臉蛋問。
“嗯,”慢慢轉動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爹,想娘,還有爺爺,還有我那隻小木狗,我爺爺給我做的。它有這麼大!不對不對,有這麼大……”她竭力揮動着臂膀比劃着。
“那我抓緊時間,一定找到治病的藥方,到時候慢慢就能回家了,好不好?”崔琰心底冒出一絲憐惜,“來,喝藥。”
慢慢聽話地接過藥碗一口氣将藥喝完,接着苦着臉看向崔琰,等着她遞過來一小片梅餅。
崔琰抱歉地笑笑,“對不起,沒有了。”
“沒事。”小丫頭愣了下,緩緩地露出笑顔。
崔琰看着她無瑕的笑,不禁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能救她的命。她随即回了藥房,研究起了藥方。
秋寒在第一時間将卷宗裡找到的方子抄好送了來,當時她看着那藥方上一味味的藥材,心中生出一股神聖的情緒。這就是當年她爹娘制出的方子,不曾想多年以後,她也在這裡經曆了相似的事情。就在那個瞬間,她像是和她的爹娘通過這一張藥方進行了一次神交。
她就着這張藥方改了又改,最終制出一張方子,這張方子得到了諸多大夫的認可。當即就按照方子熬了藥給病人服下,不過一會便起了效,那病人的咳嗽明顯減緩,也不再嘔吐,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氣的時候,當日夜間那人的病卻又開始反複。
此刻,她擰着眉,對着藥方苦想。能緩解卻不能根治,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到二更天的時候,崔琰才剛剛和衣打了個盹就被敲門聲驚醒。來人是個年輕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小吳大夫”。“崔大夫,有個病人不行了!”他在門外焦急地喊着。
她被驚出一身冷汗,腦中頓時一片混沌,幾乎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裡,做什麼事情。這都是因極度困倦所緻。她扶着床沿冷靜了一會才緩過神來,揉了揉腫脹的雙眼,開了門和小吳大夫一同跑向醫館大堂。
他們趕到的時候大堂已經亂成一團,小吳大夫說的那個人已經咽了氣,被白布蒙着,衆多大夫和病人圍在旁邊。大堂裡流竄着濃濃的恐懼,有病人忍不住小聲地啜泣着,接着越來越多的人跟着哭起來。
哀嚎聲、咳嗽聲、歎氣聲夾雜在一起,突然有人喊着要回家去,“橫豎是死,死也要死在家人身邊!”
許多人跟着附和,也有許多人絕望地呆坐着。崔琰指揮人将屍體擡走之後便和大夫們勸慰衆人,可是根本不頂用。她隻好站在大堂中央環視着那些情緒激動的人,冷靜地道:“回去?回去隻會讓你們的家人發生和你們同樣的不幸。你們真的要那樣嗎?”
隻一句話,大堂裡霎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無盡的懼怕和哀傷。大家望着這個滿臉疲倦卻無比堅定的女醫者,心中的無望登時又被感動替代,其實他們早已經知道她是堂堂世子妃,卻毫不畏懼,沒日沒夜地照料他們,她早就成了他們支撐下去的希望。
病人們開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突然,崔琰聽見身側響起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她扭頭見小吳大夫面色潮紅,正奮力地咳嗽着。
幾個大夫見此已經上來扶住了他,她暗道不好,趕忙給他把脈。“是疫症。”她心頭一沉,冷聲道。
大堂上又是一陣騷亂,忙亂中她忽然瞥見慢慢正縮在人群裡,小丫頭烏黑發亮的眼睛裡露出些許害怕,但一見她正在看自己,就緩緩地露出笑來。
她匆匆地朝她笑了笑,就忙着救人去了。
明州,戎馬一生的羅戰将軍剛剛下葬,前來吊唁的親友陸陸續續告别,其中有許多也是裴羨的故人,是以他們父子便幫襯着送客,趙浔則陪伴着心緒不佳的羅夫人。
“王爺、世子。”袁壑神色凝重地走進來,礙着他們身旁的客人,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朝裴川使了個眼色。
裴川随即和他走到一旁,“出什麼事了?”
“威武城出大事了!”
裴川心頭猛地一顫,隻聽他繼續道:“剛剛明州的縣衙和軍衙都接到來自威武城的通報,威武城發生了瘟疫,如今打算封城,但是先前已經有少量的人搶着出了城,他們便向周邊緊鄰的幾個縣城發了通報,叫留意從威武過來的人,不要讓他們進城,要另行安頓。”
阿琰……
“阿琰和秋寒如何?”
袁壑搖了搖頭。
裴川轉身就走,引得裴羨夫婦詫異萬分,待聽了袁壑的禀報之後也都坐不住了,匆匆地向衆人道了别就啟程向武威城而去。
威武城突然變得一片沉寂,仿若一座死城。城門緊閉,往日繁華的街市空無一人,前夜至今接二連三有人病死,為這座城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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