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昐見崔琰一直冷着臉,如今更是沒有松口的迹象,隻當她打定主意不幫她這個忙。“琰兒,”再開口時她的語氣便冷了幾分,“我估摸着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你就是再無情,也不會見死不救,所以腆着張老臉來求你,不想你還真不顧親戚間的情面,枉費墨言對你……”她意味深長地看着崔琰,轉而說道,“俗話說‘未入三尺土,難保百年身’,包括你在内,誰人能夠一輩子就沒有用到别人的地方呢?”
崔琰對于她的誤解并不辯白,隻是依舊淡然地說道:“‘未入三尺土,難保百年身。’姑母也懂得這樣的道理麼?”
崔昐不禁愕然,她環顧這間略顯貧寒的屋子,瞧見了桌上擺着的幾樣素淨的餐食,知道從前自己對這個侄女并不怎麼樣,便歎了口氣,顯得頗有苦衷的樣子,“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疏于照料,可也從來沒有對你落井下石過。我們母子寄于崔府的檐下,這不是我們能夠出頭的地方。”
不知為何,她瞧着搖曳的燭火下崔琰清麗的身影,不禁心内有所觸動,幽幽地道,“你真是太像你母親了……從前我和你母親是一樣的人,孤高自許,目無一切,可同命不同運,你母親得到了三弟百般呵護,可我所嫁非人……”
“不,”崔琰斷然否定道,“我母親同你從來都不是一樣的人。”她腦中又浮現出那總是搖擺着的永不停歇的裙擺。
崔昐愣住,一時竟忘了此來所為何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片刻沉默後,倒是崔琰道:“姑母先請回吧,表哥的事明日我會尋隙去問的。”
是啊,崔昐顧不上高興,心内一片茫茫然,她和這丫頭的母親怎麼會是一樣的人……
☆、南臨王妃
話說立秋這日非但沒有生出絲毫涼意,反倒比前兩日更熱上幾分,炙熱的太陽一早就烤得人精神委頓。但崔府不同,天還麻麻亮的時候,大房、二房的下人們就已經張羅開了,一個個忙得汗流浃背,其熱鬧紛繁的勁兒比過年節還勝些,倒是西北角一樹梨花蔭蔽的小院裡一如既往的清寂。
崔琰同去積香山那日一樣的打扮,既顯俏麗又不失清雅的氣質,此時,她正坐在濃蔭蔽日的梨樹下,手持一卷醫書看得入神,外面的嘈雜進不到這裡來。
半晌,熱氣漸漸騰起,她擡頭看,太陽已升得老高了,層層交錯的枝葉也漸漸有些壓不住強烈的光線,透下細碎明亮的光影來。
昨日大伯母打發人來說是今日辰時出發,她瞧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辭了阿窈往榮源堂去。
“小姐!别讓她們欺負了你!”阿窈還不忘在身後喊着。
崔府雖富卻算不得貴,因為令人聞之色變的門風而被南臨府有頭有臉的人家排擠在外,諸如像今天這樣的小聚是從不會被列入邀請範圍内的。
也因為如此,瞿氏對于今日赴宴一事的安排很是沒底,不知道該帶什麼分量的贽見禮去給那些從未見過的小姐們,也不知道自家除了姑娘們還應該帶多少下人。本想着人去暗暗打聽打聽,又怕傳出去顯得崔府行事小氣沒見過世面,更怕旁人對她的掌家能力産生非議。如此猶猶豫豫、反反複複,到臨出發前都沒拿定主意。最終還是崔璎提醒說嘉和公主一向行事低調,太大張旗鼓的怕是投不了她的好。
這樣一來,瞿氏才最終決定除了她和劉氏各帶一個嬷嬷外,姑娘們的丫鬟一律留在府中。
如此,崔琰便同崔璎、崔玥、崔瑤同乘一輛馬車。四個人擠在那麼小的空間裡,氣氛很是有些尴尬,可終究是不常出門的姑娘家,對于車外的一切喧嚣都很好奇,除了崔琰,其餘三人都偷偷掀開簾口往外瞧,瞧了之後更好奇,好奇就有話說,雖然也不十分融洽,可也不算沉悶了。
行了一陣,崔琰估摸着此時應該已經在通雲路上了,果然,路兩旁的叫賣喧嘩聲漸漸變得稀疏起來。
“怎麼變得這麼安靜了?”崔瑤偷偷朝外瞄了一眼,問崔琰道。
“府衙附近的街道是沒有街市的。”崔琰向她解釋。
“這麼說,我們快到了?”
“就在前面了。”崔琰輕笑道。
正說着,四人的身體不約而同向前微傾了一下,是馬車停下來了。
“各位小姐,到府衙了。”是瞿氏身邊的李嬷嬷前來通報。
崔璎飛快地掃了一眼崔琰,神色雖然複雜,可明明有一股銳利在裡面。
她可以自由地出入府衙,這附近的路她當然熟悉!
她居然可以自由地出入府衙……
馬車自側門駛入内宅方才止住,夫人小姐們依次下了車。
衆人氣派威嚴的府衙内宅所震懾,心中正暗暗驚歎,還沒顧得上好好觀賞,就被一聲招呼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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