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帕也是你拿的?”林秋寒問。
盧同點頭,“我就要回家成親去了,再也不會見到阿沅,就順手帶走了絲帕,留個……念想……”
他慢慢哽咽起來,艱難說着,突然間聲淚俱下,轉而癱倒在地,嚎啕大哭。
那時她去找他,就希望哪怕什麼都不要,隻要他跟她走,他卻哄騙她說會說服父母。
他偷了家中冰絲琵琶給她,隻是為了減少良心的不安,她卻以為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當成比自己命更重要的東西護着。
他被家中送到崇文書院念書,卻騙她是特地為她而來,她竟無疑有他,還為了顧及他的聲名而在人前刻意保持距離。
他無法舍棄榮華富貴,卻不斷給自己找借口,這段感情讓他的自私懦弱無處遁形。
他的懊悔哀恸情真意切,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可那又怎樣呢?阿沅已經枉死了……
崔琰輕輕歎了口氣,撇開臉去,感情是真的,那麼,什麼是假的?
“我想,”裴長甯沉靜的聲音忽地響起,“盧公子大概自己都沒發現這把冰絲琵琶也是假的吧?”
☆、初心不再
衆人不約而同将視線轉到裴長甯身上,連盧同也止住哭泣,難以置信地望着面前這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想要駁斥他,卻又被他身上說一不二的氣勢所震懾,“你、你說什麼?”他暗啞着嗓子道。
“這把冰絲琵琶也是假的。”裴長甯淡然地又重複道。
“不可能!”盧同徹底驚住,若真是如此,他回家該如何交待?隻見他不管不顧地沖上去從裴長甯手中搶過琵琶,翻來覆去地看,嘴裡不停念叨着,“不可能,怎麼可能……”
當日他趁亂換回琵琶,心中本就惶惶不安,根本不及細看,到了書院寝室便找個自認為穩妥的地方藏好,後來知道阿沅竟在大火中喪生,更加不敢去動這琵琶。
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隻想着自己!林秋寒搖了搖頭,找了個座椅随意就坐下了,胳膊擱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幾乎瘋魔的盧同。
同林秋寒不同,縱然裴長甯心裡對盧同也是鄙夷至極,但面上卻如常,隻是出聲更冷了些,“漆還是新的。”
其實盧同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隻是六神無主,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聽裴長甯如此說,身子突然僵住,剛剛哭紅的眼睛睜得鼓鼓的,神情可怖。
頓了片刻,隻聽靜得頗為詭異的屋内忽然“啊——”地一聲炸開,盧同雙手握住琵琶的琴頭,像拿着把劍一般指着衆人轉圈,不知目的何在。
“小心。”邢鳴提醒着大家,一邊示意他身後的幾個衙役随時準備上前。
不想盧同在狂轉了幾圈後,猛地停住,身子虛晃了幾下,将手中的琵琶朝着停住的方向砸去。
那是崔琰所在的方向!她愣住,竟忘了要避開,眼見着琵琶向自己而來,未及閉眼,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擋在她面前。
隻見裴長甯迅疾側身後退,想要拉開崔琰已來不及,索性面對着她張開雙臂将她圈在懷内。
“噌——”
琴弦被震得急劇發顫,随即“啪”地落地,裂成幾塊。
裴長甯雖一聲不吭,身子卻也因這琵琶的撞擊而前傾,圈住崔琰的手臂不由地緊了幾分,側臉正好靠在她的發間,清新的發香絲絲縷縷在鼻尖萦繞,一陣心悸瞬間蔓延至全身。
崔琰耳根泛紅,卻顧不得羞怯,急忙掙脫他的雙臂,“你怎麼樣了?”說着便去看他的後背。
“不妨事。”這點力道于他并不算什麼。
“哎,這個算工傷,”林秋寒從椅上跳下來,“崔大夫,剛才這一下子打得不輕,待會你得好好給他看看,診金由我府衙出。”
崔琰不理他,可隔着衣衫能看出什麼,便盯着裴長甯的眼,認真而關切。
“真不妨事。”裴長甯略伸了伸腰身,順便整了整衣衫,溫和地看着她道。
邢鳴早就将盧同控制住,他經過方才那一陣發狂,已然如洩了氣的皮球,低着頭任由衙役摁住肩膀。
裴長甯蹲下身子,看着碎裂在地的琵琶,不由地皺了皺眉,“這把琵琶的背闆同先前那把一樣,都是由幾塊杉木拼湊制成。”
這把琵琶竟也是假的,就是說有人在盧同之前就換了琵琶,那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南臨府制琵琶的工匠也就那麼些,我看就一個個訪過去,也就有結果了。”林秋寒道。
裴長甯點頭,剛要起身,見崔琰也挨着他身邊蹲下,還輕輕嗅了嗅鼻子,“怎麼了?”他問。
“我能看看這琴弦嗎?”崔琰道。
裴長甯撿了一塊依舊連着弦的琴闆遞過去,“小心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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