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六頹然的臉上登時有了笑顔,可又有些遲疑,“真、真的嗎?”
崔琰正要開口,“南心大夫!”一個舉止爽利的紫衣女子風風火火走進來。
“萱兒。”崔琰掃了眼身邊六神無主的小六,心裡着實好笑。
“南心大夫,給。”她将手中的竹簍遞給崔琰,“你要的白頭翁,這東西最不耐熱,可今年偏偏就熱,我找了兩日才找了這麼幾株,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這幾日再去尋。”
崔琰接過竹簍看了下,點頭道:“這兩日應該能應付,還勞煩你留意着,有個腸結證的病人等着急用。”
“行!”葉萱抹了抹額頭的汗,揚頭道,“那我走了,有了我就給你送來。”說着便轉身,狠狠瞪了一眼杵在身邊的小六。
小六陪着笑臉,“那個,我……哎……”見葉萱跑了,趕忙跟着跑出去,還不忘向着崔琰叫道,“崔大夫,謝謝你。”
崔琰和裴長甯相視而笑,“可真給胡伯說中了。”崔琰道。
裴長甯順手接過崔琰手中的竹簍,和她回到煎藥房内,二人在矮幾邊坐着,崔琰用手背摸了下方才的藥碗,皺着眉頭嘗了一口,趕忙捏起一塊梅餅放入口中,緊蹙的秀眉才舒展開來。
“你怕苦。”裴長甯輕笑道。
崔琰不答話,順手拈了一個梅餅遞過去,裴長甯接過塞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品味,一股倒牙的酸讓他五官都緊湊在了一起,可他并沒有吐出來,依舊輕輕含着。
崔琰見他如此,便淡淡地笑了,歪着頭看向他,“你怕酸。”
裴長甯愣住,心中一陣歡喜,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麼調皮的樣子……
“你總是這樣替人試藥?”藥怎可亂吃!他皺着眉頭問。
“自然不是,尋常的藥方哪用得着試,隻是遇有疑難的病證時,有些藥方配出來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人命關天,當然要先試試。”崔琰一邊處理着白頭翁,一邊向他解釋,偶爾注意到他,見他臉上似有關切之色,想了下便接着道,“放心,隻是稍微嘗一下看看藥性而已,對身體沒有影響。”
她如此說,他便放下心來,默然不語,想着他此行的目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為難着,卻聽崔琰問及冰絲琵琶的事,對于她,他向來不會隐瞞任何關于案情的細節。
碧空遼遠,白雲悠悠,一間小小的閣子,涼風習習,窗下垂挂的竹簾微微晃動,藥壺呼呼冒着熱氣,四周靜谧無聲,隻有他們兩個人随心妥帖地做着事、說着話,似乎連時光都被輕輕揉碎在這現世安穩裡。
裴長甯娓娓道來,眉目間一派清朗,毫無沉郁幽冷之色,崔琰偶爾擡頭,看見他棱角分明的側顔,不禁有些恍惚,于她而言,自前世裡認識他,算起來已有五年多的時間,在重生後未曾相遇的這三年時間裡,她又何曾忘記過他……
隻是……崔琰回過神,不知君心為何?
據裴長甯說,他們查到阿沅原也是濱州官宦之家的小姐,因其父牽扯進朝堂紛争而被抄家問罪,自此阿沅流落街頭,不得已才賣身倚雲樓。那麼,既是被抄家,所有家産不論價值幾何都會被一一登記造冊,看管極嚴,如冰絲琵琶這般名貴之物,斷然不會有機會讓她帶出來。
“李嬷嬷不是一直在她家待着的麼?她總該知道吧?”崔琰問。
裴長甯搖頭,“她陪伴阿沅的時間雖長,但畢竟隻是個奶媽,隻負責衣食起居之事。我們去找過她,她說隻是知道阿沅愛好琵琶,對于冰絲琵琶是不是她家中之物卻并不知道。況且,阿沅家出事後,李嬷嬷先是被遣散的,後來阿沅流落了才去投靠的她,那時阿沅便已經帶着這把琵琶了。”
崔琰雖聽得懂,但不能往更深處去想,便問他:“那你以為呢?”
“這冰絲琵琶應該不是她家中之物,她出了家門應該還接觸過什麼人,”裴長甯道,轉而又問了一個令她出乎意料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那方絲帕怎麼也不見了呢?”
崔琰愣住,“絲帕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繡了個‘沅’字。”
“那又怎樣?”這點她是知道的,但她想不通這算是特别之處,阿窈也喜歡不顧她的反對給她的帕子統統都繡上“琰”字。
“繡字不特别,特别之處是那人拿了繡字的帕子。”裴長甯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不禁笑了,便不再讓她猜下去,“這拿走琵琶的人怕就是送琵琶的人,據我的猜測,這人可能就是阿沅《相思引》裡念着的人。”
“何處笛聲飄隐隐,吹斷相思引……”崔琰喃喃自語,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若真是這樣一段感情,你說那個人會是個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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