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并不去問他是否已經有了眉目,她知道他向來如此,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動作,可到時候了他便能道出樁樁件件之間的聯系,最讓她敬服的是他總能在衆人覺得一團亂麻的時候準确無誤地指出兇手是誰。
“有些事情我覺得有些可疑,可是想不太明白,說與大人,也許能幫上忙。”崔琰道出此行的目的。
裴長甯撥了撥燭芯,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噢?崔大夫請講。”
“我去過幾次趙集的家,我覺得他對玉槿的感情有些複雜,清醒的時候在玉槿面前也是小心讨好的樣子,就是打玉槿的時候,也不像是一味的撒火洩憤。”
“我同小六進山那日在出城時遇見過玉槿,當時她說要去白雲觀,青兒搶了她籃子裡的一個青團,她說那是她一天的口糧,可今早青兒卻說她最不喜青團。”
“我見過許許多多急于要懷上子嗣的女子,她們急切而焦灼,玉槿卻不同,似乎她從心底裡就不想,所以看上去更像是被逼無奈的樣子。”
崔琰說得慢,她向裴長甯望去,不想他卻聽得認真,俊朗的面龐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生動,她趕忙低頭,隻盯着手中的茶盞。
“還有就是,青兒曾說老叫花怕見趙集,可若是趙集去殺他,他應該會有激烈的反應才是,破廟離民居和道路都不遠,有動靜應該會被發現的。可為什麼……”
“因為老叫花怕的人并非趙集。”裴長甯瞥了眼苦于思索的崔琰,忍不住說道。
崔琰猛地擡頭,“不是趙集?”
“你曾告訴我們,青兒說老叫花每次見到趙集和玉槿都怕得直躲。也許,他真正怕的是玉槿而不是趙集,隻是青兒一直誤以為是趙集罷了。”
雖然崔琰有了些隐約的猜測,但聽他如此說,還是一陣心驚,腦中不斷浮現出趙集最後決絕落寞的身影,“真、真的是她?”
裴長甯輕點了下頭,此時,他雖還有些細節沒有查探清楚,但對她并未有所隐瞞,“雖然還有許多問題要查,比如趙集的死,但你方才的話解了我不少的疑惑,多謝。我想,明日就會有結果。”
“趙集不是她殺的?”崔琰忍不住問。
“不像。”
案中有案!?雖然她滿腹疑問,但并未再往下問,估摸着時候不早了,不想再打擾他,便起身告辭,臨出門前又轉身問道:“大人的傷可有妨礙了?”
裴長甯微征,“無妨,”他思忖了下,終于趕在她走出房門前又開口道,“天色已晚,崔大夫還是宿在客棧吧,之前的房間還留着。”
崔琰想了下,縣衙距此有不短的路程,便道了謝,在原先住的房間宿了一夜。
清早,崔琰趕到縣衙,兩個孩子已經起身,正在院内玩耍,無憂顯然是适應了這裡的環境,對青兒也很依賴。而青兒正在試圖教他開口說話,不想他發出來的音調卻屢屢引青兒發笑。
崔琰進屋将曬木羽的竹笸端出,屋内光線昏暗,出了門才看出不對來,“青兒,怎麼少了兩株木羽?”她拉着兩個孩子上下打量,有些嚴厲地詢問。
青兒被崔琰吓住,他遲疑地指向無憂,“小白……昨日天黑了,我們看你還未回來,便幫你把竹笸收進屋,小白随手拿了一株塞進嘴裡,他還拿了一株給我。”
“你也吃了?”崔琰滿面擔憂。
“嗯。還挺甜的……”
無憂自然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一眼瞥見崔琰身側的竹笸,笑着從裡面拿出一株木羽,不等崔琰出手制止,他早将那曬得微幹的植物吃進了肚子。
崔琰像是想到了什麼,“青兒,你們吃了這東西,可曾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你看,我們兩個不都好好的?”青兒調皮地轉了轉身。
崔琰疑惑地盯着和青兒笑鬧的無憂,眉目間起了一團陰雲,看來無憂在山上時經常吃這個,可明明它有強烈的麻醉作用,但是為什麼這兩個孩子吃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看着竹笸裡一株株失了水分的木羽,根莖枯暗,葉子微微泛黃,凸顯出更加清楚的脈絡。
趙集的死!腦中一團迷霧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裴長甯昨晚說的話,想起了從趙集胃裡取出的那團穢物……
客棧外,裴長甯同林秋寒正走下台階,兩個風格迥異的美男子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林秋寒玉面帶笑,翻身上了馬,身輕如燕,似一陣清風拂過。
同林秋寒讨人喜歡的和藹氣質不同,裴長甯沉靜嚴肅,周身散發出不可抗的威嚴,令人敬而遠之。他一手拉過缰繩,将要上馬之際,卻見勁拳微松,扭頭看向長街的另一頭,視線落在一抹淡藍身影上。
他大步流星,穿過熙攘的人群,不過須臾,便站在了喘着粗氣的崔琰面前。她本是一路小跑,差點跟他撞個滿懷,來不及喘息,“木羽……許知、王禮胃裡的木羽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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