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來得又快又洶湧,阿嬌抹把眼睛,從沉默不語的男人身邊下了床,翻出藏起來的錢袋子,數出二十兩銀子塞到那冷冰冰的男人懷裡,低着頭道:“官爺聘我的十兩銀子、太太給的十兩銀子都在這裡,其餘我再沒占你們趙家什麼便宜,官爺将納妾文書還我,再給我一封放妾書,明早我就走。”
趙宴平知道她說的是氣話,氣的源頭是認定他嫌棄她。
他将銀子遞回去,看着她道:“我真沒有嫌你。”
阿嬌不要銀子,扭着頭道:“你去寫放妾書。”
她唇兒抿得緊緊,眼角卻有淚珠滑了下來,一直流到她粉嫩的唇邊,明明就是不想走。
趙宴平站起來,要将銀子塞回她的錢袋子。
阿嬌躲開他手,就是不要,趙宴平追着塞,阿嬌不停地後退,兩人在床邊轉了一圈,銀子還是握在趙宴平手裡,眼看阿嬌還想繼續轉,趙宴平胸口突然竄起一道熊熊燃燒的急火,搶走她手裡的錢袋子一起丢到地上,再抓着阿嬌的手腕将人壓了下去!
兩人一起跌到被子上,沒等阿嬌反應過來,趙宴平突然扯開她的領口,從她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牛嚼牡丹一頓作亂。
阿嬌的小衣上沒有繡牡丹,卻繡了一簇蘭花,枝頭的一朵鵝黃色的蘭花開得正是地方,然而轉眼之間,那朵栩栩如生、嬌豔無比的小黃花就被急紅眼的男人卷入了口中。
剛剛的阿嬌就像一條被漁夫摔在地上的魚,傻了眼不知所措,被趙宴平這麼粗魯一卷,阿嬌這條小魚又像被漁夫丢進了油鍋,燙得她小手推着他肩膀,腿因為被他壓着,隻有一雙小腳無助地踢踏着地面。
“官爺,官爺快停下!”那怪異的感覺如滔滔江水,就要将她吞沒,阿嬌一手拍着他肩膀,一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發出更多的抑制不住的尖叫。
趙宴平擡起頭,黑眸裡帶着幾絲紅色,粗重的呼吸比說話聲還要清晰:“你不是說我嫌棄你?你不是因為我不碰你,才要我放妾?現在我碰你了,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沒有嫌棄你?”
阿嬌被他這瘋狂的模樣吓到了,更怕他又要咬她那裡,官爺的力氣那麼大,一不小心咬掉了怎麼辦?
“是,官爺沒嫌棄我,是我,我誤會官爺了。”阿嬌根本不敢直視那發紅的眼睛,小手抓起被子想蓋住自己。
趙宴平一把将被子甩開,把阿嬌吓得,抱着腿滾到了床角,瑟縮成一團。
趙宴平站了起來,剛剛搭在他背上的紗帳自然垂落下去,朦朦胧胧擋住了他的身影。
隔着薄紗,趙宴平看着裡面的小女人,毅然脫去身上的中衣,連褲子也脫了。
阿嬌早就捂住了眼睛,偷窺是一回事,他主動讓她看,阿嬌反而慌了。
她不敢看,趙宴平挑開紗帳跪立上來,阿嬌聽到他的動作,整個人都面朝床闆縮着了,趙宴平見了,拎小雞似的将她拎到床中間。阿嬌怕得捂着臉趴着,趙宴平便山嶽一樣壓到了她背上,阿嬌悶哼一聲,正在此時,他低下頭來,呼吸的時候噴出一股渾濁酒氣。
“你不是嫌我我不許你看嗎,現在怎麼不敢看了?”
阿嬌真的怕了,不是怕被官爺沉重的身軀壓死悶死,而是怕被他戳死,腦海裡隻剩下河邊浣衣婦人們手裡的敲衣棒。
就在這一刻,阿嬌也終于明白花月樓的那些妓子被捕快們欺負時,為何會那麼痛苦。
阿嬌瑟瑟發抖地想,如果官爺真的要與她圓房,她恐怕見不到明早的日頭了!
“我不看了,官爺你快下去,你好沉,我要喘不上氣了。”阿嬌盡量不去想緊緊抵着她的那屬于官爺的兇物,苦苦地哀求道。
趙宴平仍然壓着她,聲粗氣重道:“我發過誓,一日找不到香雲一日不會自己成家快活,你真想要,我破誓給你,你若不敢,就别來勾我,你若不想陪我一起等,我明天放你走,但你别冤我嫌棄你,我趙宴平不是那種人。”
阿嬌終于明白了官爺為何會不讓她看,不讓她近身伺候,因為她看了伺候了,官爺就會承受這種想要又要守誓的煎熬。
阿嬌突然很心疼,她光想着自己要抓牢官爺的心,卻忘了官爺心裡的苦。
香雲姑娘不知所蹤,運氣好會有善果,運氣不好可能像她一樣淪落風塵,可能正被哪個男人蹂躏,這種情況,官爺怎麼能心安理得地與妻子、妾室摟摟抱抱,獨自快活?
“我不走,我要跟官爺一起等香雲姑娘的消息,除非官爺趕我走,我再也不會與官爺賭氣了。”阿嬌乖乖地趴伏在他身下,溫柔又堅定地道。
刺激趙宴平發酒瘋的就是她要走,現在她不走了,趙宴平胸口的那團火也漸漸地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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