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五口人,金氏給朱昶、兒子朱時裕一人盛了滿滿一大海碗,她與女兒朱雙雙、阿嬌都是小碗,一人分了八隻馄饨,不偏不倚,免得朱昶又訓她。
朱昶坐下時,果然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三個小碗,發現妻子沒有刻薄外甥女,他才悶頭吃了起來。
阿嬌挨着表妹朱雙雙坐下,端起碗,安靜地慢慢吃。
表哥朱時裕偷偷瞄了她幾眼。
阿嬌有感覺,但她就當沒發現。
金氏忽然安排兩個姑娘道:“等會兒我去趕集,趁天氣好,吃完飯阿嬌、雙雙去河邊洗衣裳被套,東西我都給你們放院子裡了,一人一桶,被套晾幹就要收起來了,你們倆别偷懶,洗幹淨點。”
阿嬌放下碗點點頭。
朱雙雙撇撇嘴,知道秀才爹不喜歡她頂嘴,這才沒有抱怨。
吃了飯,金氏與朱雙雙說了兩句悄悄話,然後大聲叫兩個姑娘早點出發,去的晚了河邊洗衣裳的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
她說話的時候,朱雙雙已經去了院子。
阿嬌出來時,就見房檐下擺了兩隻及膝高的木桶,裡面的東西塞得差不多高,但朱雙雙拎起來的那隻桶裡被套顔色鮮豔,分明是她與朱雙雙用的,剩下的桶中被套全是深色,髒污的痕迹也更重,則是舅舅舅母、表哥朱時裕的被套。
阿嬌看向表妹。
朱雙雙面帶得意。
阿嬌神色如常地拎起地上的木桶。
朱雙雙在前,阿嬌在後,跨出朱家的院門時,阿嬌側身将門帶上,一擡頭,看見隔壁趙家那邊走出來一道身影。
是趙宴平趙官爺。
第2章
趙宴平是武安縣縣衙裡的捕頭。
阿嬌八歲起就寄居在舅舅舅母家中,那時舅舅家的右鄰還不是趙家,但也是位老捕頭,四十多歲孤身一人,無妻無兒的,也無子侄照料。後來阿嬌進了花月樓,孤寡老捕頭病逝,将唯一的宅子留給了村野出身的徒弟趙宴平,趙宴平這才帶着他的祖母趙老太太搬進了縣城。
衙門裡的捕快都穿藍衣,唯有捕頭着深紫色官服、系黑色錦帶。
此時趙宴平便是一身圓領紫袍,頭戴方頂黑漆幞頭,腰系黑帶,腳踏黑靴。他身形颀長挺拔,穿這一身極顯風流倜傥,他長得也俊朗非凡,若是笑一笑,滿縣城的閨秀大概都會被他迷走了神魂。
然而趙宴平卻是縣城裡最冷峻威嚴的人,聽說他去辦案抓人時,一張冷冰冰的臉不但能吓破嫌犯的膽子,路上無辜玩耍的孩童見了他都要吓哭,這麼一個人,長得再俊,年輕的姑娘們都不敢與他有半分牽扯。
朱雙雙就很怕趙宴平,發現趙宴平朝她們這邊看了過來,朱雙雙膽兒一虛,泥鳅似的躲到了阿嬌身後。
阿嬌也有點緊張,還沒想好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趙宴平,他已收回視線,黑靴踩着馬镫,翻身而上,頭也不回地朝縣衙的方向去了。
馬蹄聲傳來,朱雙雙從阿嬌身後探出頭,發現趙宴平已經騎馬跑遠了,朱雙雙舒了一口氣,正要朝阿嬌抱怨兩句趙宴平的吓人,卻見阿嬌目不轉睛地望着馬背上趙宴平的背影,臉上并無懼怕之意,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朱雙雙若有所思。
阿嬌回神,見表妹微眯着眼睛打量自己,她垂下眸子,提着水桶默默往前走。
“表姐,你該不會看上趙官爺了吧?”朱雙雙盯着阿嬌問道。
其實捕頭并不是什麼正經的官職,但趙宴平辦過幾次大案,新上任的知縣大人賞識他,武安縣一帶的百姓畏他又敬他,故而平時見到趙宴平,百姓們都尊稱一聲官爺,而不是像别的縣衙的捕頭,帶着姓喊聲捕頭就是了。
阿嬌面皮微紅,蹙眉道:“沒有的事,你别胡說。”
朱雙雙哼道:“還裝,看你臉都紅了,不過我勸你就不要做夢了,趙官爺家裡雖窮,他長得也兇巴巴的,但他好歹都是個捕頭,是個小官,他怎麼會娶你這種身份的女子為妻?甚至你願意給他做妾,人家趙官爺都不稀罕。”
阿嬌被她說白了一張臉。
朱雙雙得意地揚起下巴。
長得美豔又如何,爹爹偏心她又如何,阿嬌當過窯姐兒,還不能生孩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她這個清清白白、身子健康的秀才女兒。
手中的桶輕,心情又好,朱雙雙不禁加快腳步,故意不想跟阿嬌一起走。
娘說了,阿嬌名聲不好,她與阿嬌走得近了,外人連她的舌根都要嚼。
秋風迎面吹來,牆角邊的幾片枯葉随着風飄飄轉轉,最後又落在了地上。
阿嬌看着那些葉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她當然知道自己配不上趙宴平,配不上很多人。自從進了花月樓,經曆過老鸨那些正經女子都難以忍受的調教,阿嬌早就斷了嫁人生子的奢望,哪怕機緣巧合又得以恢複良籍,哪怕舅舅一心要給她找個好人家,阿嬌也不敢做那種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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