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老人問好,而對方隻是對他點了點頭。這一次院子前面有五六隻貓。
等程姜繞路到家後,沈霁青不出所料已經再次離開了。
他直接從大門走到院子裡,挑了一個最完好的花盆刷幹淨,滿上砂土,兩朵花并排種在一起。他把盆擺在靠牆根的地方,确保沈霁青從樓上往下看時不會看見它們,雖然他房間的窗簾好像永遠都拉着。
陶土的花盆自有一種野趣。
矢車菊的花莖很長,程姜怕它們自己從盆裡掉出來,就把它們的頭微微靠在牆上。
兩朵花一朵比另一朵要高一點,這時候靠在一處,在磚牆下投出互相依偎着的影子。
☆、chapter25
矢車菊死掉了一株。
這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不過另一株目前為止在牆角活得好好的。
程姜特意把它放在西紅柿藤條的後面,以免沈霁青經過院子外圍的時候看見。然而唯一讓他憂慮的是,根據他後來查的資料,有很多矢車菊的花期似乎在九月底之前就結束了。
“請你一定要至少開花到十月。”他蹲在院子裡,很認真地對它說。
矢車菊的播種時間是其開花期限的決定性因素之一,但“廢墟花園”裡的花差不多全是自個兒長出來的,誰也不知道具體是在什麼時間。程姜隻能每天格外勤勉地給幸存的那朵花澆水施肥,再自言自語地講話,希望小花能聽到。
他說完就站起來,四下張望着,确認沒有被别人看見,因為真的好傻。他低下頭,看見莘西娅站在腳邊。
莘西娅不算數,她可能連他到底在幹什麼也不知道。
再說小女孩多相信一些童話鬼怪的事情也并非什麼壞事——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天真爛漫一點呢?
整理完院子,程姜把女孩抱起來,仍然要在小區裡散步。
現在他們偶爾會去小球場上坐一坐,莘西娅跟幾個同齡的小孩坐在一起。她現在會說的中英文詞已經有十幾個了,大多數發音還比較标準,和其他孩子别無二緻。
她自己玩的時候,程姜自己則坐在球場邊緣,置身于一群帶着嬰兒的老太太中間。
老太太們喜歡興緻勃勃地閑聊。程姜剛加入她們的時候存在感極低,後來才有人注意到這個和她們格格不入的年輕人。她們問他:
“這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呀?”
“我住後面的一單元。”程姜說。
有兩個老太太往一單元的方向看去。
“一單元,”其中一個說,“那不是小婵家嗎?”
她審視地看着程姜,想要看出他和那個陌生人名的關系來。她的同伴提醒她:
“你怎麼記性這麼差,小婵跟自唯早就過不在一塊兒啦!現在是她兒子住在那兒,叫什麼來着?霁青?”
她們居然知道沈霁青,程姜有點意外。他也沒聽說過什麼小婵,聽她們的意思看來是沈霁青的生母,又是一層遙遠陌生的關系。
他思索着自己是否該就此說些什麼,但老太太們不需要他的參與,紛紛八卦起來了。“霁青啊,”一個說,“霁青是好孩子。他可孝順他媽媽了,學習也好——”“小婵不是走了嗎?”“哎呀,你不知道?不是小婵,是沈老闆後娶的,那個病恹恹的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來着?”
她們交頭接耳一陣,到底沒想起來。
程姜坐在一邊,新奇地睜大了眼睛。她們還在講沈霁青,颠三倒四地談話。沈霁青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就過來看房子,他在那裡長大,求學離開,卻到底回到了這裡。沈霁青是那種徹徹底底的乖小孩,在學校成績特别好,中間生過很長一段時間病,但一返校就立刻追了上去。他不打架、不早戀、沒有不良嗜好,教養良好,是那種大人一看就會很喜歡的孩子。他家境也好,最後還送他去國外念書……
程姜聽了半天,好像在她們口中,沈霁青是年輕一代的楷模。
同時他心裡也有一點小小的雀躍,因為沈霁青雖然已經長大了,但仍然和以前一樣好。而且這樣好的一個人就住在他同層的另一個房間,每天早上會探出頭來,在他的目送下從門裡走出去。這樣想起來,好像他進入了那棟房子,便也變相成為了沈霁青生活的一部分。這種念頭給了他一種微弱的滿足。
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繼續坐在原地,聽着。
她們很快厭倦了談論沈霁青。
其餘時候程姜有問則斟酌着說話,無問則一言不發。他的表情鍛煉得還算是生動,一直維持着來自于沈霁青的經典微笑,有人問他問題時,不管答不答的上來——能答得是例如孩子幾歲之類,答不了的則是孩子祖父母與母親何在之類——都先扯出一個極大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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