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師虞凝着梁王,“這也是殿下的意思?”
“不然呢?”梁王淡笑着反問。
賀師虞神色肅然,“茲事體大,殿下三思。”
“正是三思之後,才有此舉。”梁王唇角的笑意斂去,神色轉為陰沉,“景家後人在我這兒,你看到了。他的生死,不在我,在你們。想為景家昭雪、護景家後人周全的,從來不是我與母妃。”
“殿下慎言。”賀師虞語速很慢,語氣很冷淡,“景家之事,是你與端妃娘娘自說自話,我從未起過那些心思。”
梁王勾了勾唇角,“這樣說來,賀侯已然忘卻景家慘案,也已忘卻自家曾遭受三年磨折?”
賀師虞面無表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況,皇上如今待賀家不薄,我愛女的婚事、诰命,俱是皇上所賜。”
端妃刻薄地笑道:“那是給你賀家的,還是給蔣雲初的?”
賀師虞道:“有何差别?”
端妃話裡的鋒芒更盛:“如此說來,日後你賀家會心安理得的受你女婿照拂?你要看着他做那樣一個注定不得善終的寵臣?”
賀師虞冷笑,“娘娘不妨說來聽聽,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以至于您這樣咒他!”
端妃剛要接話,被梁王以眼神阻止。
梁王看出來了,賀師虞為着至親、女婿,已經做出了選擇,母妃與他說的越多,對何岱的影響就越大。他望向何岱,“國公爺怎麼說?”
何岱不看他,斂目看着地上光可鑒人的方磚,“皇上抱恙,太子每日抄寫經文,以盡孝道。在如今,最大的事,莫過于皇上的龍體早日痊愈如初。旁的事,不論如今、日後,我都不想理會。
“殿下與娘娘說的事,以我之見,不如将人交給錦衣衛,讓他們訊問,不論人是真是假,蔣侯爺會在皇上見好的時候禀明。”
賀師虞颔首,“我贊同。”
梁王、端妃看着兩個人,目露驚詫。先前對二人做出的所有推測,一條都沒應驗。是他們忽然變得蠢笨至極,還是這兩個勳貴失了本性?
不可能。
梁王霍然起身,走到兩人近前,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地審視兩男子。
同一時間,身在裡間的徐昊坐在太師椅上,一名死士站在他身側,名為保護,實為看守。
死士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之前聽到了一些奇怪而輕微的動靜,百思不得其解:王爺思慮周全,外面的死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有異狀,絕不會沒人出聲禀明。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派人做給兩位勳貴的戲?這種戲又能有什麼作用?
正琢磨着這些有的沒的,餘光瞥見北窗開了,死士心頭一凜,擋在徐昊身前,手中長劍剛要出鞘,頸部中了一枚暗器。
他張嘴想要呼喊,卻隻有鮮血湧出;他大睜着雙眼,死之前隻想看清楚,是誰在這瞬息間要了自己的命。
他如願了,又是瞬息間的工夫,那人來到他面前,穩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形,讓他無聲倒地。
是一身夜行衣的蔣雲初。有皇帝那樣的死命令在前,一些事,他少不得親力親為。
徐昊很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前一刻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下一刻見死士倒地身亡,便想跑,想狂叫,然而他什麼都沒能做——
一把鋒利又冰冷的匕首抵住了他咽喉,那與他年歲相仿的俊美少年目光冷漠之至,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性命在對方眼中一錢不值。他随時都可能死。
僵硬了片刻,徐昊抿了抿幹燥的嘴唇,想說話。總得問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又知不知道,在廳堂裡說話的都是大人物。
蔣雲初擡起空閑的一手,食指輕輕一搖,用動作示意他噤聲。随後,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徐昊。
被端妃、梁王打量時,徐昊誠惶誠恐,卻因視線知曉自己對他們有莫大的用處,不曾像此刻這樣害怕,且有種被人洞悉一切的感覺。
不消片刻,他便轉移視線,惶惑地看向别處。
蔣雲初一面繼續打量他,一面聆聽廳堂那邊的動靜。
梁王審視良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目光陰恻恻地亮出殺手锏:“此事倒也不用麻煩錦衣衛,蔣侯在禦前護駕,忙得很,我怎麼好意思給他找事做。
“既然二位不在意景家後人的生死,那我這就将他殺了便是。”
賀師虞神色不悅,“那我倒想不通了,娘娘與王爺要我們過來,到底是存的什麼心?”
梁王反問:“你們過來,又是為何?”
賀師虞不慌不忙地取出端妃給自己的請柬,“原本是想将請柬歸還,權當什麼也沒發生,奉勸娘娘不要幹涉宮外的事。此時看來,倒是我錯了。”說着将請柬收回袖中,“回府之後,我便交給我女婿,讓他轉呈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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