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以前不讓他介入找人的事,因為擔負的風險太大,他深知這一點,以前也就沒多問過,于是,要到今日,母妃才對他交底。
這就好辦了。
棋有死局,事情卻沒有。天無絕人之路。
梁王終夜留在書房,來回踱步,苦苦思索。
母妃放在外面的人手,到了今時今日,也沒找到景家那少年。
找不到,要是已經死了,可不就找不到。如果還活着,怎麼可能不尋機制造事端給皇帝添堵?除非是被幼年的經曆吓破了膽,活成了個窩囊廢。
要是個窩囊廢,找到了又有什麼用?賀師虞、何岱就算見到,也會大失所望,注定不能指望重振景家門楣的子嗣,他們少不得痛定思痛,狠心舍棄——至交的孩子再親,可自家也有子女。
是否如此放一邊,他現在不能長年累月等下去了,母妃若不是瞧着情勢實在不利,絕不會讓他想對策。
到了後半夜,梁王腦中靈光一閃,唇角徐徐上揚成愉悅的弧度。
人還得找,務必與景淳風有幾分相像,至于是不是景家後人,由他們說了算。這一招偷梁換柱,效果要比找到真正的景家遺孤更好。
他快步轉到書案後方落座,備好筆墨紙,奮筆疾書。
寫好信函,去到裡間,把信函釘在密道壁上。
忙完這些,将室内恢複成平時情形,用心檢查一遍,才離開書房,去正殿歇息。
梁王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離開後沒多久,有人從書房的梁上跳下,落地時一點聲息也無。
此人是千戶成廣。蔣雲初升官之後,待他比以前更好,他自然要設法回報。
調換看守的人,讓成廣意識到,蔣雲初應該是膈應梁王的,不想讓這厮再起來。于是,他但凡沒别的差事,便摸進梁王書房,在裡間或外間的梁上長久觀望,一待便是一整日、一整夜。
換個尋常的官差,早瘋了,可對于專長就是盯梢跟蹤的成廣來說,是家常便飯。這次算是很享福了,以前貓在房上樹上喝着風盯梢的差事,比比皆是。當然,他要感謝梁王不是習武之人,心神夠警覺,眼力耳力等等卻不能讓他及時察覺到危機。
成廣對室内玄機記得門兒清,很輕易地便啟動機關。之所以如此大膽,是總結出了梁王取信都在晚間的規律。既然如此,取信的人等着取信的可能微乎其微,一定有個固定的時辰,應該也是在晚間——密道的另一個出口在何處,誰也不知道,但守着的人一定小心翼翼,不會随意進密道溜達。
這些猜測是否全對,成廣不敢打包票,但眼下梁王的信件還在是事實。
他取出随身帶的工具,靈巧地取出信件而不破壞封印,看過信件,神色一凜,又看了一遍,将信件複原,照原樣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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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蔣雲初在外書房見到了神色凝重的成廣。
成廣細說原委。
“要找個傀儡?”蔣雲初嘴角一牽,笑容冷飕飕的。
成廣稱是,對此有些心急,“侯爺有言在先,不能輕舉妄動,我才沒當下毀掉信件。可眼下怎麼辦?他們真那麼辦的話,到時候我們說再多,您嶽父與何國公未必相信,錦衣衛的名聲,自來不大好。”
“無妨。他們要唱戲,我奉陪。”蔣雲初說着,笑容裡融入了真實的愉悅。景家的事需要一個契機,有梁王在,他便不用費心制造了。
成廣比蔣雲初年歲大一截,早已從同僚的默契轉為對上峰的無條件信服,聞言放下心來,笑道:“那我就隻管繼續盯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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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師虞也是一大早就醒了,取出給女婿的見面禮查看,有些不滿意,左思右想,卻又沒更好的可以代替,心情就有些不大好。
事實上,從女兒出嫁到現在,他心情就沒好過,任何事都能成為他黑臉的理由。
賀夫人、賀朝、周氏也不好過,可看到他這樣,便總忍不住想笑,心情一好,就想開了:前兩年顔顔在家裡的日子也不多,出嫁之後,說不定回來的日子倒更多,她嫁的可是阿初。
賀夫人起身收拾齊整之後,來到東次間,看一眼正盤膝坐在大炕上擰眉的賀師虞,警告道:“今兒你要高高興興的,不然顔顔不是又要難受?萬一犯迷糊不肯走了,看你怎麼辦。”父子兩個的假都是請到明日。
賀師虞聽着有趣,擰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微笑,“少吓唬我,她又不是不識數。”
“她識數,架不住有個不識數的爹。”賀夫人走到他近前,戳了戳他面頰,語氣變得婉轉柔和,“好好兒的,正是阿初籌謀諸事要緊的關頭,你可得待他好些。”
賀師虞聽着有道理,可心裡就是别扭,“遵命。等姑爺來了,我就把他供起來,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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