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休颔首。
賀顔心生抵觸,“那不是典谒或您的事情麼?”
“啰嗦,快去。”陸休在書案後落座。
“不。”
陸休連話都不說了,隻打個手勢。
賀顔有點兒委屈,邊走邊嘀咕:“擺明了把燙手山芋扔給我,真好意思啊。我這兩把刷子,怎麼對付得了那樣的人?”樣子蔫兒蔫兒的。
武睿、程靜影等人瞧着,又是不落忍,又想笑。
陸休則道:“儀态。”
賀顔深吸進一口氣,恢複成慣有的優雅儀态,到了待客的花廳,在仆役引見下,與穆先生見禮,“學生賀顔,問先生安。”
各個書院的人都知道賀顔與陸休的淵源,穆先生也不例外,這時愣了片刻:驚豔于女孩的美,意外于她來款待自己。回過神來,他連忙還禮。
落座後,賀顔先一步道:“今日不湊巧,書院山長、監院都不在,便由我來款待先生。”
“榮幸之至。”穆先生沒來由地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賀顔擡手做個請的手勢,“茶不錯,您嘗嘗。”
穆先生說好,喝了一口茶,道謝之後,言歸正傳:“不瞞賀先生,我是遇到了難處,千裡迢迢來求助的。”
賀顔心說你沒那本事就别開書院,把自己弄得像個乞丐,學生們面上也無光,腹诽着,她微笑道:“這種事,我做不了主。”
穆先生道:“敢問陸先生、武先生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賀顔隻好睜着大眼睛胡說八道:“說不好,去辦事情了。”
穆先生直覺她在敷衍自己,可神色單純誠摯,由不得他不信。沉了片刻,他賠笑道:“賀先生是陸先生的高徒,又是賀府嫡女,我遇到的這點難處,你應該就能幫襯——我那邊要教學生們琴棋書畫,缺幾架琴、一些顔料。”
賀顔心生不悅:這種人可真給教書人長臉,幸虧金陵京城相隔甚遠,不然他不定一年來多少回。她淡淡笑着,道:“您也說了,我隻是先生的學生、賀家的女兒,凡事都做不了主。”
“這可怎麼辦?”穆先生真拉得下臉,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忙過秋收這一段,學生們就要回書院上課。”
“愛莫能助,我真做不了主。”賀顔跟他說車轱辘話。換個人,可以反過來哭窮,但他不行,讓陸休知道了,一定說掉價——也真是,犯不着。
再怎樣,穆先生這時候也品出來了,她已打定主意不幫忙。他讪笑着起身,道:“蔣侯爺的聘禮,讓人疑心他富可敵國,你卻是這般精打細算,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他居然還好意思揶揄她,嫁妝與眼前事有什麼關系?賀顔起身,仍是笑盈盈的,話卻不大好聽了:“今日不精打細算,來日興許就會為難别人。先生開學堂若總如巧婦無米,不妨帶回翎山書院幾套試題,考過的,便來這裡就讀,我們幫人幫到底,替您教他們。”
她開罪人沒事,在書院是晚輩,在外面的身份很說得過去,他不上道,她也不需太給他臉。
穆先生得了這樣的敲打,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匆匆告辭離去。
賀顔慢悠悠地回了外書房。
陸休笑問:“把人打發走了?”
“是。”賀顔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批閱君子社新近的試卷,一副“我很忙也很煩千萬别理我”的架勢。
陸休喚來之前在花廳服侍茶點的仆役,讓他将整件事複述一遍,聽完心情大好,對武睿道:“估摸着一半年不會再來了。”
武睿笑着颔首,“這事情就得這麼辦,但也隻能讓顔顔出面。”
程靜影則心疼賀顔,橫了武睿一眼,“快閉嘴吧。”
賀顔忙碌了一陣,不自覺地回想起穆先生的事,越想越生氣:那種人教書不就是誤人子弟麼?陸休為什麼不想想法子,讓他歇了開書院的心思?這叫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生一場閑氣。
過了一陣子,實在氣不過,抄起案上一本書,卷起來,走到陸休近前,輕輕地捅他後背一下,“我生氣了,要膈應死了。”
陸休哈哈大笑,“這才回過味兒來?還敢打我,要造反不成?”
“就是要造您的反了,不過了。”賀顔又用書捅他一下,之後怕挨揍,忙後退一步。
陸休笑得不輕,哪裡有打她的閑情。
别人也笑,滿室笑聲,隻有賀顔笑不出,這回是真上火了,她回到到陸休跟前,“還笑,真心寬。那種貨色,您怎麼還縱着他?趕緊想法子讓他把學堂關了,别耽誤學子的前程。”
“行行行,”陸休要笑岔氣了,“回頭我跟阿初說一聲。”
“……”賀顔睜大眼睛,“合着不管怎麼着,都是我們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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