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娘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抉擇,所以覺得給你時間考慮清楚。隻是隻給你一日罷了,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必須要給出答複。”穗兒轉達完麗嫔的話便戴上鬥篷的帽子,提着燈籠走了。
剩下采荷一人望着這深宮中的一道一道的高牆發呆。
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還想在這深宮做有一番作為,如今想來在這深宮中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已經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深宮中從來沒有什麼旁觀者。每一個人都是這些高貴的主子們計劃裡的一枚棋子罷了。
因為前些虞栀子獻計一事兒,慕容楠覺得自己更加離不開淑妃了,一有時間便想和她在一塊兒。剛接待完烏莎國的使臣便去儲秀宮和虞栀子用午膳了。
正巧虞栀子的刺繡也繡完了。隧即拿給慕容楠欣賞。
“噗嗤——”正喝湯的慕容楠差點一口湯噴在了那繡品上。“愛妃呀,你這繡的是什麼呀?朕可能是最近奏折批多了,眼睛有些花,看不怎麼清楚?”慕容楠的笑裡透露着十足的尴尬,實力诠釋了什麼叫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
“臣妾繡的是鴛鴦戲水呀!怎麼樣,是不是栩栩如生?”虞栀子拿着那一方絲帕,滿臉的“快誇我”。
慕容楠簡直都沒眼看那抽象無比的“鴛鴦戲水”,要說它像鴛鴦吧,還真的有點給鴛鴦摸黑了;要說它像鴨子吧,它又不是鴨子的形态……這還真是一副難以描述的繡品。
果然上天都是公平的。一個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每一件事情都能夠成為翹楚。
“愛妃呀,朕記得你的琵琶是彈得極好的,你要是覺得閑了,大可以鑽研一下琵琶的技藝。不然寫詩也行,上次你那首《月》朕就覺得很好。平仄押韻,起承轉合都是大師級别的。”慕容楠給虞栀子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顧及着她的感受,委婉地說道。
“哼——”虞栀子嬌嗔一聲,轉過身子去,“皇上分明就是在說臣妾繡的鴛鴦戲水不好看!”
“愛妃,朕沒那個意思!隻是覺得你寫詩,彈琵琶的樣子更美!”慕容楠的求生欲很強,趕緊撥弄着虞栀子的肩,把她拉過來。“來,嘗嘗這蓮藕排骨湯,味道是極鮮的!”
适可而止的撒嬌,耍耍小性子會讓男人覺得你很可愛,但要是過度了則會引起厭煩。這其中的度務必要好好把握,冰雪聰明的虞栀子豈會不知這其中的奧義。端起那碗蓮藕湯,喝了起來,算是順着慕容楠給的台階下了,彼此安好。
“嗯,味道确實挺鮮的!”虞栀子笑道。已經全然忘卻鴛鴦戲水那事兒了。
四月初八,這是一個特殊的有着重要意義的日子。一是辰國方面為烏莎國使臣接風洗塵,辰國烏莎國兩國文化交流,達成合作的大好日子。二,則是某些按捺不住的人已經準備就緒,準備在宴席上動手了。
畢竟這樣莊重的場合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屆時,慕容靜作為皇親貴胄一定會出席,而且當着外人的面披露出這樣的醜事兒,即便慕容楠有心包庇淑妃,太後,後宮嫔妃,朝廷重臣,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壓制這件醜事兒的唯一方法就是處死淑妃,以此堵住悠悠之口。
在皇室顔面和一個可有可無的後妃之間選擇,慕容楠又不傻,自然是拿捏得清楚。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歌舞升平。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下面卻隐藏着暗湧波濤,陰謀算計。
“通知采荷,可以開始了!”趁着穗兒倒酒的時機,麗嫔小聲吩咐道。
“是,奴婢清楚!”穗兒領命,悄悄退下。反正宴會人多,沒人會注意到她一個小宮女。
宮殿外幽靜的荷塘旁。
“采荷,娘娘的吩咐,你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好好把握,娘娘是不會虧待你的!”穗兒塞了一包東西在采荷手裡。
“可是淑妃娘娘真的會沒事兒嗎?”采荷還是不放心,背棄舊主這種事情如若不是眼下萬不得已的情況,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對淑妃,她充滿了深深的歉意。淑妃若是能保得住一條命,她的良心也會好受一些。
“你就放心吧!皇上那麼寵愛她,最多就是又回到冷宮而已。不會殺了她的!我到覺得你更應該擔心你的家人們!他們的命能不能保住就全靠你了!”穗兒握住采荷的手,又把她手裡的東西替她緊了緊。“一會兒的證詞可記得要說啊!時辰不早了,該回去辦正事兒了!”
采荷魂不守舍地重新回到了宴席上。經曆内心再三掙紮以後,采荷最終還是将穗兒給的荷包偷偷放在了虞栀子的身上。
麗嫔又給一旁靜王身後伺候的小太監小山字使了個眼色。小山子點頭回應,開始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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