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姐姐,若是沒有你,我也不可能那麼快查出戰馬病死的原因。”
傅春深也沒想到深宅後院的一點見識,還能用到這個上面,她不免驕矜道:“也不知從前是誰說我心腸狠毒來着。”
羅寄岚忽地正經着臉色,曲手向傅春深拜了一禮道:“多謝深姐姐的大恩。”
他的禮數倒是很周全,腰都快要弓到地下,傅春深被逗得一樂,笑得拿手絹砸他。
羅寄岚眼疾手快地接住一方白色紅梅繡帕,然後雙手奉于她的手中。
傅春深看他驟然蛻變的樣子,也是感概萬千:“沒想到玉階出去一趟,都生出報國之志了,這真讓人出乎意料。”
說報國之志,那就誇大了。羅寄岚讪讪笑道:“倒也不是,就是心中有些無能為力的不平而已。”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你如今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但說不準哪日,你就能大有可為了。”傅春深一拍手,憧憬道。
羅寄岚在傅春深身邊坐下,他沒有傅春深想得深遠。
而且自小一旦遇到什麼挫折,祖母心疼他,都是勸他放棄,旁人見他放棄,也都是奚落。
所以他看事有些悲觀:“我如今是想要改變,可今日剛剛去了府衙,卻發現我事事桎梏,到處是我不懂的地方,可見路途遙遠。”
說着,羅寄岚一扭身,他的核桃從懷裡掉出來,傅春深下意識想幫他撿起,但羅寄岚也同時伸了手。
兩個人同時彎着腰,手搭在一塊兒。
羅寄岚能感受到傅春深手上的溫度,雖是夏日,但她的手掌如玉石般微涼。
羅寄岚卻像碰着火一般,用力往回一縮。
傅春深撿起核桃,還給他,盈盈一笑:“可别又掉了。”
羅寄岚将其收好,吞吞吐吐想要解釋說:“我一般不會掉的……可能剛才取出來沒放好……你放心,我在外面也不常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個,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解釋的時候話也講不清楚。而且講着講着,他陡然心虛,慢慢地沒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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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想起,傅春深好像幫他撿過很多回核桃了。
兩顆核桃圓潤,他又經常喜歡拿在手裡把玩,掉落是經常的事。
撿個核桃而已,不過順手而為。
傅春深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可見羅寄岚如此慌亂,倒覺得很有意思——羅寄岚如此緊張她,生怕她誤會他連核桃也拿不穩。
“做什麼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沒人要求你要封侯拜相或者流芳百世,你且能做好目前的差事,再立上一兩件功,晉上幾品官,就已經很不錯了。”
傅春深這樣說着,讓羅寄岚感到頗為耳熟。
他從前好像聽過她說過類似的話,但當時好像隻是要自己做好本分,已經是很好了。
見羅寄岚一臉沉思,傅春深改換話題道:“從前似乎也沒問過你,你覺得自己喜歡什麼,或者擅長什麼呢?”
“我喜歡……我擅長……”羅寄岚在心裡數了數,感覺他好像喜歡很多東西,但好像什麼都不太擅長。
君子六藝,他都學過,琴棋畫詩酒茶,他也略通。還有很多東西,他也沾染過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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