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道究竟是什麼呢?其實元太太是不太在乎的。
羅顯一臉感動地看着元太太,眼裡都要閃出淚來,纏纏綿綿地喚了一聲:“娘……”
元太太也高高地哎了一聲,摟住她的心肝肉。
好一個母慈子孝的場面。羅顯見這個時機正好,他娘也心疼他,又說道:“娘,我和那商氏……”
元太太當然知道羅顯要說什麼,眉眼一下耷拉下來,給他表演了個變臉,嚴厲道:“這事你提都不要提!還有你外頭養的那個,早就叫你和她一拍兩散,那等害人的狐媚子,你再不許和她來往!若你實在想找個貼心的,娘可以幫你去尋幾個入府裡,想必商禾不會不同意。”
“娘,你不要如此說芸芸。”羅顯想要争辯幾句,讓元太太理解理解。
元太太卻痛心兒子的執迷不悟:“她現在能尋到引蛇的藥油,保不成哪天就能尋到什麼将人毒死的毒藥,如此毒婦,不打殺就已經是我的仁慈,你怎麼就是看不清楚呢?”
羅顯聽了氣血上頭,他的好姑娘怎麼在娘的嘴裡就成了毒婦。
兒子知道怎麼說才能最傷母親的痛處,他狠狠道:“管她是不是毒婦,我就是喜歡她,那商氏跟個木頭似的,我看着她就厭煩,我就是不想和她過。”
而躲在外面聽小話的羅姝闖了進來,指着羅顯的鼻子說道:“哥哥傻了不成,嫂子那麼好,竟還想休了她!”
她将門這麼一撞開,外頭高高的陽光射進來,将裡面的陰暗暴露無遺。
元太太叫她把門關上,并訓斥道:“這和你有什麼相幹?之前丢給二房丢的臉面還不夠嗎?你不在屋裡頭好好練一練不着調的繡工,非要在門外當什麼竊聽賊!”
羅姝眼圈頓時紅了,她昂着脖子道:“娘就知道哥哥長哥哥短,要說丢臉,哥哥先前被打現下又被蛇咬,這才是丢臉呢!為什麼他能日日去逛戲園子,我就要悶在屋裡頭繡花!”
羅顯對着至親的妹妹還是有着幾分關心,他也勸元太太道:“妹妹還小,娘和她生什麼氣?”
元太太扭頭不言,仿佛羅姝犯了天大的罪過。
羅姝咬着唇,看元太太不想同她講話,瞪了羅顯一眼,提着裙子跑走了。
等她走了,元太太才同羅顯哀歎道:“你妹妹就是不懂我的苦心,她一個女兒家……”
苦心,若是她能将那苦心分哥哥一半就好了。
可她娘能把苦心塞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塞給哥哥。
自小娘就偏心哥哥,總是說他才是她們娘倆的依靠,可是哥哥一點用也沒有,連做官都是靠着嶽家。
羅姝出了門,都能聽見元太太那語重心長的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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