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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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統領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瘦小精悍。孫将軍至多二十五六，相貌堂堂威武彪悍，甚投我意氣。厮見完畢仁王道：&ldo;這次是來帶永壽回宮。太後和太妃等着見人，不能拖延。&rdo;帶着李統領直往沉香榭，我與孫将軍跟着。沉香榭建在湖面上，石礅做基，全檀香木料，熏腦子的香。四面的都是镂花的門窗，拉風又涼快。小公主正在吃梨子，侍侯的宮女一個削皮的兩個打扇子的，一個都沒浪費。小公主端出任性脾氣，死活不走：&ldo;這次見不到飛天蝙蝠，再不回去。五哥，我前廳綁的那個人你沒放罷？&rdo;仁王說：&ldo;放了，你再胡鬧五哥可真生氣了。趕緊同我回去。方才聽說你好綁不綁，綁的正是你未來驸馬的小書童，這就說明個緣份，你與安國府的符小侯姻緣天注定。&rdo;小公主扁嘴：&ldo;啐，不是為了飛天蝙蝠我綁他？我管那安國侯的草包天定地定人定的，今天晚上飛天蝙蝠一定來，見不着他我不走。&rdo;任仁王哄李統領勸，隻不松口。小姑娘就這麼被他們慣出來的。最後連孫将軍都憋紅了臉輕聲細語說了一句：&ldo;請公主回宮罷，皇上太後都惦記着呢。&rdo;公主把眼睛眨了兩眨，&ldo;孫飛虎？皇兄不是提拔你進禦林軍當什麼骠騎少将了麼？怎麼你也來了？&rdo;仁王說：&ldo;皇兄命李統領來找你的時候正好孫将軍也在，順口就捎上他了。&rdo;公主切了一聲：&ldo;我還當你犯了事情，又被貶回來做護衛了哩。&rdo;孫将軍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哥們，漲紅了一張臉，汗珠子水一樣往下滴，傻笑了一聲低頭不說話了。仁王扇着涼風：&ldo;這樣罷，五哥就依你一回。緩到明天，今天晚上飛天蝙蝠若來了再說，若不來，你就乖乖跟着五哥回宮。成不成？&rdo;小公主眨巴了兩下眼睛：&ldo;萬一飛天蝙蝠今天沒工夫要明天才來……&rdo;仁王扇子一合，晃了晃：&ldo;再不能還價了。&rdo;公主咬咬嘴點頭：&ldo;好！今天晚上沒來我跟你回宮。&rdo;不過眼珠子在轉，老子很懷疑這句話的水份。整個一下午折騰掉老子半條命，公主一撥仁王一撥符小侯一撥三路人馬駐紮在府上，三路人馬還不能見面。我應付着公主仁王逛園子，還要偷空去望一望符卿書。幸虧有蘇公子陪着符卿書下棋，打發了一下午。墨予不曉得藏在哪裡不露面，公主尋他不着大發了一頓脾氣，幸虧老子穩定住她的軍心：&ldo;跑了正好。你想，如果飛天蝙蝠來了，救了他，礙着一個人你也不好同他說話。隻要他晚上來，沒人反比有人好。&rdo;公主眉開眼笑，&ldo;十二哥，你說的對。&rdo;我背着符卿書，交代惜楚公子：&ldo;在園子四周布置上人，隻西南角假山那裡留空，讓符小侯轉個圈子從那裡走，再折回後院，就說我拜托他了，多謝。&rdo;我再背着仁王交代公主：&ldo;剛剛我已經吩咐手下，在在園子四周布置上人，隻西南角假山那裡留空。飛天蝙蝠若來了，逼他從那裡走。你就躲在假山後面。&rdo;公主開心的兩眼閃閃發亮：&ldo;謝謝十二哥。&rdo;叫得直甜到人心裡去。我再背着公主同仁王商議：&ldo;三哥，你帶的人同家丁一道四周埋伏了，能不能隻西南角假山那裡留空？萬一飛天蝙蝠真來了，從那裡就讓他走罷。好歹這人也是個俠士。也沒道理拿他。&rdo;仁王說：&ldo;也是，就這麼辦罷。如果捉了，永壽更要鬧騰了。&rdo;終于，入夜了。我都不知道别莊原來這麼多家丁，黑壓壓站了一院子，四下散開埋伏。仁王與李統領蹲在草叢裡做督軍，公主在假山後躲好，我給暗中待命的晨風公子點個頭，再去同與仁王和李統領蹲草叢。一蹲下就有個蚊子趴在胳膊上，隔着袖子狠狠一口。跟着後頸又挨了一嘴，一搓一手血。仁王一面拿扇子拍腿一面說：&ldo;動靜小點，别驚動了飛賊。永壽呢？&rdo;我說：&ldo;我讓她在屋子裡看消息。怎麼不見孫将軍？&rdo;仁王道：&ldo;飛虎的功夫好，我讓他暗中埋伏待命，以備不測。&rdo;我在袍角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别被孫将軍撞見了假山後的公主。清淡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從空中瞬間掠過輕輕落上屋頂，李統領低聲道：&ldo;來了。&rdo;草叢裡的家丁侍衛敲了一聲盆底，蜂擁而起。我捏着汗追着看那黑影幾起幾落，漸漸向西南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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