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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莊周夢蝶(第1頁)

晏崇意識到木閱微瞧過來的視線,目光從正在過招的四人那裡轉移過來,和她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下意識,他的目光順着閱微清豔的面龐朝上偏移去看懷抱她而站立的明藍色身影:不可置信地,他看到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等反應過來那意味着什麼晏崇的整個心神都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喜而劇烈一痛——那張臉他魂牽夢萦很多年。

場上四人心無旁骛地見招拆招,從木閱微的三言兩語裡意識到來者和書院有淵源後兩個護衛沒有了如臨大敵的架勢,但就像木閱微說的,身在江湖的習武之人閑久了多少有點無事生非的念想,何況木大小姐還話裡有話告訴他們正在接招的二人是出身将門的護國公世子和詭谲莫測的滟世子。兩個護衛就一點也不控制他們閑久了骨頭癢癢得隻想和人幹架的職責本能了。

木閱微則意味深長地盯着另外兩個人:她的表哥有次無意中提了一嘴他和墨潋瞳在邊境并肩抗敵的經曆,現在木閱微看二人這默契得宛如雙劍合璧的運劍配合,暗自懷疑明理恪律的明竹公子在少年時代到底偷偷帶着絕色傾城的溆王世子去了邊境多少次二人才能将聯手禦敵的招式練習到熟稔如此的境地,還是他們默契産生的高效靈犀?也不知道這樣聯手打上一架能不能讓他們找回點曾經溫軟的情懷、消褪一些現在的隔閡。她可沒忽略墨潋瞳人雖然來了,神色卻在郁悒和心事重重之間彷徨,出于素來和這魔童打交道的經驗她有種不好預感:如果這個如花似玉的世子過得不那麼快樂,她木閱微的快樂可能就懸在某個不确定地兒了。

心下思量這些,所以和晏崇交換完眼神後并沒有留意他激烈的情緒變化。後來她從墨懷臻心潮起伏的動靜裡醒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從接住被兩個護衛撂出去的自己,這個王爺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打橫抱在懷裡仿佛忘記放下來,而她因為思量雲衍和墨潋瞳的八卦也一時忘記自己下來,本來無所謂,但寰微院首和慧明大師往這裡一站就看上去不怎麼像話了。

她拍拍墨懷臻的肩:“那個殿下,我們該見過晏老了!”

墨懷臻在二人朝這邊徐徐走來時就看到面色清隽一襲清灰長衫的老者,自然留神到晏崇突然看見他時情緒的激烈,十年山海茫茫,再次翻湧起這些天在他心間和睡夢中本就翻湧不息的舊事,無數百感交集凝成新傷。卻心下明白無論自己還是晏崇,都絕對不願意在如此情感流露下四目相對。他倒是還記得木閱微在懷裡,卻不願在當下微妙的情境中放下她,越是在自己心緒紊亂和外界環境微妙的情境下,越是想确定她穩穩在自己懷裡。

他看了木閱微一眼,緩緩放她下來,倒沒有像閱微那樣覺得倆人怎麼不像話。木閱微卻敏銳地從他照拂自己的那一眼察覺到傷懷和迷惘,并且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這情緒在那位于萬物凋折的冬日孤守深山的老院首眼底隻會更濃郁。遊什麼山啊,他們都是攜問題而來想問荒郊野嶺要答案,雲衍和墨潋瞳要解決他們的感情問題,而她和墨懷臻即将向晏崇叩響的問題,則要危險得多。

與寰微院首和晦明大師互相行禮招呼完畢,木閱微看到這半會地面上已薄薄鋪了層碎雪,那四個玩槍弄劍的人腳下獨獨揮舞出一片淨地,她揚聲沖着幾人道:“天寒地凍我們要去廂房圍爐飲酒了,你們玩夠了再回來哈!”

話音剛落一抹銀绛色的影子從四人裡面突圍而出,不偏不倚落在木閱微身前,木閱微沒理他,沖着以一把銀色長劍穩穩架住二個護衛招式給墨潋瞳自由脫身的雲衍道:“衍表哥,木南木北,到此為止吧,下雪天黑早,冬天學生要麼回家要麼去城裡了,書院就這幾個人,一會我們還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能耽擱太多時辰。”木南木北就是那兩個護衛,他們見木閱微初打照面竟然就能熟稔呼出他們的名字不禁面面相觑,而木閱微明明是一個陌生女子,她言語裡蘊藏一抹捉摸不透的東西讓他們不假思索就聽從她。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的功夫,一行人已經一邊交談一路逶迤朝着書院深處走去。二人連忙跟上。

木閱微此刻心思已經轉移到其它事情上,因為知道晏崇和墨懷臻數年不見肯定需要一個空間于是她慢慢退離瑾王身側,然後意識到另外一個人似乎竟然和她心照不宣——于是木閱微不小心與晦暝大師這個打過一次照面卻留下無數疑惑的和尚漸行漸近,不可避免地想起墨懷臻到底是怎麼讓這和尚在退掉她和墨予珩婚約的過程中明目張膽插了一嘴還不讓那個多疑的皇帝起疑的。

她心下思量這些,不知不覺問出來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晦暝大師,上次在賦花樓你曾言數年前閱微遭遇生死之劫所以從此和五皇子姻命不合,這些天我思量無數,數年來并未遭遇什麼生死大事,最多就是家宅瑣碎鬧些矛盾,所以想請大師給我個提醒,影響了我姻命的到底是什麼生死之劫!免得我稀裡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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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灰暗的雪天暮色中,木閱微也能察覺到這位得道高僧突然轉頭看她時眼中的鋒氣,也是那天在賦花樓她從這位身姿挺拔的和尚身上留神到的出衆氣質。對,她在明目張膽地扯謊,數年之前的生死之劫無非就是原身的逝去和自己的魂穿,但她确定再怎麼牛叉的得道高僧也絕對看不到魂穿這一茬對不對。但确切地指出生死之劫也足夠讓人心驚了。這和尚知道些什麼?

晦暝停下腳步,木閱微也不由自主随他停下腳步,此刻他們一行人已經三三兩兩分散開,倒也不顯得矚目。就是雲衍和墨懷臻略微往這邊看了一眼。

晦暝笑得溫和疏離,雙目卻隐隐掠過閃電:“縣主能特意向晦暝提起這一句,想來生死之劫必然心中有數。”

木閱微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她這麼大張旗鼓問人家本來就是此地無銀好不好。面上卻是一片茫然:“大師,但我并不明白!”

她這般裝糊塗,晦暝審視她良久,才緩緩道:“縣主肯定已經得知是瑾王殿下托付我在賦花樓如此言辭,那麼所謂生死之劫姻命不合之說無非一個讓陛下下旨的托辭,既然是托辭,縣主便無須在此間較真。”

坦率直白,卻以假應假,木閱微輸了。這狡黠的和尚,看他那誠懇的模樣,木閱微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心懷鬼胎真想多了,生死之劫如這和尚自己所言,找個司空見慣的托辭給墨懷庸順水推舟下旨退婚。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一個深沉的、倔強的聲音告訴她并非那麼簡單,晦暝的生死之劫一說肯定意有所指且蘊味深長。

直指木閱微藏得最深的秘密。

這位氣質極為出衆的僧人生平上次賦花樓打過照面後木閱微就兢兢業業地翻個底朝天,于佛學而言,晦暝可謂天之驕子。她相信這樣天賦極高悟性極好又用半生精研佛理的得道高僧,對魂穿這種吊詭的事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在他淵博知識範疇内、卻高于一般常識的佛理說法。他肯定倚仗他這些玄妙淵博的知識從木閱微身上看到了些什麼苗頭。

她本來想着替原身過好這一生就行,但随着擺在她隐花居那個前世打過照面的帝君問答的精美器物的出現,這種心安理得被打破了:那個在前世和她有過關聯的玩意兒給她一種不安:穿越這種事,可能不是她做好木閱微就能搞定的。一個在她所熟稔的曆史上完全不存在的皇朝,為何竟然在她所在的曆史中單單留下這樣一個證據?當前這個完全不屬于她的皇朝背後,是不是還藏着更大更玄奧的陷阱。

這種對誰都不能道破的不安讓她想在一位悟性造詣極高的僧人這裡找到點苗頭,但魂穿這種中二的事豈能随便說破。而對于晦暝這種機慧的人物,不說破謎題是問不到丁點謎底的,他能看透你的虛與委蛇并且用更高明的虛與委蛇應對。所以木閱微無奈苦笑:“無妨,大師,可能是我太過執着了!”

也許是她苦笑得太真摯太無奈,這次晦明倒是認真看她半刻,笃定道:“縣主有尋常人無法意會的煩憂?”木閱微敏銳發覺這次問話眼前僧人平易近人得多,語氣也誠懇關切。但更令她驚奇的是晦暝知道她所疑惑和苦惱的事情非尋常人可意會。

于是閱微也斟酌着用聽上去不那麼離譜的途徑試圖表達她的處境:“大師學識淵博,肯定知道一個典故叫莊生曉夢迷蝴蝶,說一個叫做莊子的書生夢見自己變成一隻蝴蝶,醒來後他陷入懷疑不能自拔,不知道自己是夢見蝴蝶的莊子,還是夢見莊子的蝴蝶。”她看了晦暝一眼,都說到這一步了,索性說得更透徹一些:“不瞞大師說,現在我時常陷入一種類似的幻覺,覺得自己是那隻蝴蝶,當下得木閱微不過是個真切的夢境罷了。”

方才一直氣定神閑的晦暝這次霍然轉頭,一泓深水般的眼神目不轉瞬盯看她,那眼眸深而黑,澄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卻讓人感到籠罩在他幽靜森涼的洞察裡。木閱微被盯得心裡升起陣陣虛弱,掩飾着攤攤手道:“我就知道不應該說出來,這看上去壓根像是精神分裂,是個人都會認定我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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