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鐵也是青紅了一張臉,什麼話都沒說,扭頭就走。
“哎——”張曉想追出門去,被張父叫住,“你敢去就别認我這個爸!”
小寶縮在張曉懷裡,被吓哭了。
張曉埋怨道,“爸,好不容易來一回,你鬧這一出……”
“老婆子,你把小寶哄一哄,張曉你進來。”
張父很少有對張曉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說過話。
書房門一關,張父坐在藤椅上,顯出幾分頹态來。
到這時候,張曉才猛然發現,父親兩鬓早已斑白,臉頰上也爬滿了皺紋……
她鼻頭一酸,眼眶突然就模糊了,“爸。”
“你如果還認我這個爸,你就跟他離婚。”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都想要我和他離婚?”
張曉坐到了張父對面,表情沮喪,“爸,我孩子都有了,我要是跟他離婚,我在周圍人眼裡我還能擡得起頭嗎?”
張父敏銳的察覺到了張曉話裡的“都”字,“還有誰讓你們離婚?”
“就是志鐵那個原料廠的正廠長,她和志鐵之前是有矛盾的,所以她的話,我不是很相信。”
“是那個女廠長?”
張曉點了點頭。
“我倒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你為什麼不願意選擇聽一聽呢?”
“你爸我看人從來沒有看走眼過,徐志鐵這個人心術不正,你看看他,事業上才有了一點點起色,就敢當着我的面甩臉子了。”
“要是讓他發達了,還指不定對你我是什麼态度。”
“曉曉啊,你就是太單純,沒談過戀愛,容易被他騙啊!”
張曉一個人都快分裂成兩半了,一半是選擇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另一半則是懷疑他的真心。
靜坐了兩個多小時,張曉想不出結果,她垂着腦袋,“爸,你讓我再想想……”
在娘家吃過晚飯,張曉抱着孩子回家。
此時徐志鐵已經躺床上睡了,張曉喊了喊他,“志鐵,你吃飯沒,我給你做點?”
徐志鐵閉着眼睛,睡得死沉。
張曉想了想,沒再喊他。
第二天一早,張曉留了張紙條給徐志鐵,隻身一人坐客車到了徐家村。
她戴了頂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徑直敲開了陳芸芸的家門。
徐景潤在家,是他開的門。
半大男孩站在門口,模樣出落得十分俊秀,但眼神卻冷漠至極,“你找誰?”
“我找陳芸芸。”張曉和徐景潤在車站見過,她露出半張臉,看向徐景潤。
小男孩丢下一句,“等着。”
不一會,陳芸芸從裡面将門拉開,語氣有些驚訝,“張曉?”
陳芸芸朝她身後看了一眼,沒有其他人,她把門打開,“你先進來吧。”
這個時候正是飯點,陳芸芸剛把菜炒好,“你也坐下來一起吃。”
“啊,不用,你們吃。”張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沒事兒,就添一雙筷子而已。”
張曉不太自在的坐下,菜擺上桌,一股撲鼻的肉香襲來,她沒忍住咽了口口水,陳芸芸做的菜真的好香。
她坐在桌前,看陳芸芸從竈房端了裝飯的木桶出來,她家的三個小孩都跟在她身後,有的拿筷子,有的拿碗,反正一個都沒閑着。
孩子們個個都聽話懂事,好像連家務都是搶着做一般。
陳芸芸也離了婚,她一個女人,還能把不屬于自己的三個孩子帶得這麼好。
張曉想着,心裡對陳芸芸越發佩服。
她心裡裝着事,飯也沒多吃,等陳芸芸收了碗,兩人就在竈房裡聊起來了。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徐志鐵不是回縣裡了嗎,你不多陪陪他?”
張曉眼裡劃過一絲苦澀,“雲雲姐,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覺得志鐵不好?”
“據我所知,你跟他的交往并不多,你是如何斷定他會是陳世美那樣的男人?”
陳芸芸并沒有解釋,她隻是看着張曉,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我這有一個方法,你要不要試一下?但是前提是你要做好接受結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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