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翎紅寬容地對他笑了笑,把手裡的照片重新掖回了枕頭下面,“醫生說,你爸爸這種情況隻要有人陪在身邊天天叫他,總有一天會叫醒的。這段日子外面都沒有你的消息,我擔心他醒過來了也不會安心,就請老管家給我送來了一張照片。”
“有勞太太您費心了,我真是……”陸流雲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蠢舉動,恨不得扒拉着地上的瓷磚縫給鑽進去。聶翎紅揀了手裡的絹子捂着嘴笑,“叫我紅姨就好。”
陸流雲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謝謝你,紅姨。”
聶翎紅受了他這一謝,打量着陸流雲問道,“流雲,你失蹤的這段日子到底是遇到什麼難處了,怎要特地穿成這樣出門?”
陸流雲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把話簡而言之,“之前我太大意中了日本人的圈套,現在出去一露臉就得加倍小心。”
聶翎紅蹙着眉頭想了想,對他言辭懇切道,“既是到了這種地步,我看你還是先到外面去躲過這段風頭比較好。”
“可是爸爸他們……”陸流雲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擡頭望向昏迷不醒的父親,對聶翎紅輕輕搖了搖頭。
“孩子,你就放心走吧。”聶翎紅伸手替陸元帥掖了掖被角,眼尾的皺紋舒展成一汪平靜的水波,“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也惹過要命的麻煩,誰都說不準以後的事情,當下好好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陸流雲看着這位陌生女人守在床邊,代他悉心照料父親,無怨無悔的秀美臉龐上眼角眉梢都是心疼,隐約已猜出了些她跟父親之間的微末舊事。陸流雲摩挲了一下手心,坐在旁邊沒有點破。他想了想現在這副自身難保的處境,怕是除了眼前這位“紅姨”,也沒有人能把父親給妥善照顧。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吱呀”一聲拉響,聶金宸一手拎着飯盒,一手推門進來,看到房間裡莫名多出了第四個人,臉上有些驚訝。陸流雲剛剛拜托完聶翎紅,看到聶金宸回來了,忙從椅子上起了身,“那紅姨,我先走了。”
“流雲等一等,你這麼着出去不妥當,讓金宸開車送你。”聶翎紅開口把人叫住了,轉向兒子用客家話吩咐道,“金宸,他是陸家的哥哥,身上惹了日本人的麻煩,這麼回去太危險了,你開車送送他。”
聶金宸聽到“哥哥”兩個字,站在原地怔了一怔,随即點了點頭,按照陸流雲的路線把人送到了沈家大門口。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聶金宸在沈家大門口目送陸流雲離去後,方才發動起車子往德國醫院開。
當晚,陸流雲洗漱完後躺在床上跟周衡西咬耳朵,“哎你說,我老子有沒有可能年輕的時候,在外面多留個種什麼的?”
“這……你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問這個?”周衡西抱着他的手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陸流雲“嗯?”了一聲,往他懷裡鑽了鑽,不知道是想撒嬌還是想撒野。
“上一輩的事不好說。”周衡西就手往他屁股上一拍,及時把話題給打住了。其實,他之前在陸元帥身邊辦公的時候有聽到過風聲,隻是傳聞這東西真假虛實也難辨,不湊這熱鬧最好。
陸流雲“哎”了一聲,把被子蒙在頭上歎了一口氣,周衡西伸手替他把被子拉下來,點了點他的鼻尖笑說道,“也不怕捂着。”
陸流雲往他懷裡拱了拱,舒坦地摩挲了一下周衡西的心口,答非所問道,“行吧,不湊這熱鬧,這日子嘛,總要傻一點才過得去。”
周衡西轉過來往他額頭上親了一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小機靈鬼,說話真能耐。”
陸流雲剛想出聲反駁,話到嘴邊打了個彎,鑽出被窩想要往外探耳朵,被周衡西一把拉了回來,“幹嘛呢你?”
陸流雲把手指向窗外,“你聽,外面好像有人在唱小曲兒。”
“不聽,你給我唱一個。”周衡西被子一拉,把陸流雲的衣服剝了個三下五除二,壞笑一聲,一口叼住了小甜粽。
是時,夜風飒飒,楊似仙在沈家園子裡唱了一首凄涼的小調。他傍晚的時候出去喝了點薄酒,此刻目光裡帶着三分醉意兩分迷離,雅興就很濃,非得做出點花樣來打發時間。
他人在月下唱天歎地又甩袖,沒把那故事裡的“思凡人”給招過來,反叫沈京九循着動靜看熱鬧來了。楊似仙醉眼朦胧地踏着折子戲的步伐,纖指移向沈京九說了一聲“呔!”人還未來,鬓發已亂。
沈京九伸過手去把歪向花圃裡的人給扯了回來,不客氣地擰了一下楊似仙的臉蛋,跟他置氣道,“哎,你真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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