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州如夢初醒,連忙沖他擺了擺手,幾乎有些受寵若驚。
三浦新久點了點頭,把提前預備好的一張支票從書本的夾頁裡拿出來,放到武越州的面前,開口說道,“武先生辛苦了,這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你不要推脫。”
武越州狀若無意地掃了一眼支票上可觀的數字,眸中精光一閃,壓住了臉上的喜色。如果不是自己借着三浦新久的一方屋檐躲避,他幾乎要生出被對方巴結的錯覺來了。
“新久少爺太客氣啦。”武越州把支票折到手裡,這回臉上笑得是發自肺腑的燦爛。該收的還是要收,三浦新久給的隻多不少,他武越州也沒有白出力,大家合作歸合作,付出跟報酬也得兩清的。
三浦新久看到他把支票收進了口袋,心中十分滿意,也不多做挽留,簡單寒暄了兩句後親自把人送出了門。武越州得了便宜也不賣乖,很有禮數地把金主留在門口,意氣風發地懷揣着支票告辭離去,呼嘯而過的汽車屁股在星子昏沉的夜色裡噴出了一條灰煙。
“少爺,外面風大,咱們進裡屋去說吧。”
廣濑戶動作溫柔地把站在風口的三浦新久掩進了屋子裡,順手關上了門。他是這個家裡的管家也是三浦新久身邊的一把總鑰匙,既分擔着主人的喜怒哀樂,同時也感受着主人的冷暖安康。
三浦新久對這個忠心耿耿的年輕家仆也很滿意,廣濑戶是三浦東晖給他量身定做的所有物,以至于讓他在用順手的同時也額外生出了一點依偎的感情。不過這感情毫無旖旎色彩,充其量是信任走到了心裡,讓他感到安慰。
“少爺,剛才我簡單看了一下武越州送來的文件,副社長果然在背後安排了一步暗棋。”
廣濑戶把挑出來的幾樣表單送到三浦新久手裡。
三浦新久過目之後,眯着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好叔叔三浦健龍,居然背靠着家族大樹去勾結外國勢力走私,既販人又販物,女人、童工、黃金、軍火……手伸得越來越長,簡直沒有他不敢動的買賣。
這一路黑錢吸金下去,哪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他都不需要去動家裡的那份“蛋糕”,也能安心脫戶,跳出來跟人叫闆了。
“目前可以知道跟副社長合作的有英國人也有俄國人,在天津分設的貨輪裡面每十艘就有一艘有暗艙。走私的‘貨物’流向主要在花樓、軍隊和工廠,貨輪在上岸之前會安排接頭的人,如果有異常情況他們會立刻掉頭返航,把‘貨物’直接丢到深海裡處理幹淨。”
事情遠遠超乎了他們的預想,廣濑戶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層沉重的陰暗面透露給三浦新久。
“也就是說之前的接頭人是武越州了?”三浦新久揉了揉太陽穴,盡管語氣依然平靜,臉上的表情卻并不輕松。
“是這樣,不過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副社長怕打草驚蛇據說已經改了運轉手段,不再輕易向内通貨,而是做起了中間商的角色,把在中國累積起來的‘貨物’對外牽頭了。”廣濑戶把自己的推敲結論細緻分析道。
“可以啊,三浦健龍這招釜底抽薪,借着家裡的大本營去發展外面的小作坊,怎麼也髒不到他的手……呵,樹大招風,都給他一個人在下面接果子了。”
三浦新久冷笑了一聲,自己當真是太輕看家裡這條老狐狸了。就算現在已經抓到了他的把柄,沒有線人的情報探查,想要搞垮他也隻是空談而已。
“少爺,武越州雖然在副社長那邊已經成了一枚棄子,但是他也算是在這局中深入了解過的人。我們大可以借他的手去暗中調查一下跟他接洽過的合作人。”廣濑戶看出了他的憂慮,略一思索,向三浦新久提議道。
“武越州現在日子剛安定下來,不用把他逼太緊。剛炸過毛的貓得先籠絡好了,才能讓你伸手替它順毛不是嗎。”
三浦新久把手裡的文件擱到茶幾上,重新替自己續了一杯熱茶。單槍匹馬地殺出困局對自己來說太過兇險,他本身就是行走在獨木橋上的人,何必又要讓自己再多一份螳臂當車的尴尬。
他不喜歡去賭,就算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押上所有的籌碼去孤注一擲。如果一定要有人出面開道,那就借别人的手好了。
想到這裡,三浦新久漸趨微涼的雙手,終于被托在掌心的熱茶杯給燙得活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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