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是在什麼時候,母親消失在了魏芳芳的生命裡,從此開始了她暗無天日的生活。罪惡的名字,罪惡的生命,宿醉的父親對她無情地打罵,直到有一天,她放學歸來,被一身酒氣的父親按在了桌子上。
偏僻的山村,聒噪的夏夜,知了聽不見她的呼救,蛙聲解不了她的絕望。所有的悲憤隻能獨自承受,無謂的反抗變成麻木,直到她長高、長大,終于能夠在他醉酒以後舉起拆卸的木制椅腿,打向他的頭顱。那一次,他沒死,但她終于逃出了囚困她半生的山村。
回到原點,她再度乘着颠簸的貨車遠走,一切都那麼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她無數次幻想殺死那個人,當願望成真,一切又都變得虛幻,她分不清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實……她驚慌、恐懼,因為這鮮血洗不去她一身的罪惡與醜陋。昨夜此時,她正向小霞表明她對未來的憧憬與信心,一夜過後,所有的豪言壯語都化為糞泥,埋葬于茫茫天地之間。
一絲血腥滲入喉間,将曲憶濃從痛苦的思緒中驚醒。
狂風暴雨已漸停歇,淅淅瀝瀝地灑落在雨後泥濘的道路上。
她輕輕拭去下唇的血迹,望着逐漸淡去的夜幕,悄然跳下了貨車。
東方泛白之時,曲憶濃仍漫無目的地走着,飄忽的步履看不出絲毫的疲憊,濕透的衣衫亦滲不出絲毫的寒意。
惱人的清風吹動着無情的海面,寂寥的浪花在沉睡中翻滾了幾趟身軀。
漸退的早潮為空曠的海灘帶來了一個的少女,幾個漁家的少年圍在少女的身邊,嬉笑地逗弄着少女裸露的肌膚。
少女因身體此起彼伏的疼痛睜開眼來,她驚叫着推開身邊的少年,連滾帶爬地逃開這片驚醒她的噩夢。
三個少年一同上前,與那可憐的少女做着世間最無奈的追趕遊戲。
少女緊攥着松垮的肩帶,抿着蒼白的嘴唇,竭力在潮濕的沙灘上瘋狂地奔跑。
三個少年興奮地追在少女的身後,大喊着漁家孩子們玩樂的暗号。
少女的精神瀕臨崩潰,終于發出了絕望地尖叫。
尖叫聲刺穿了曲憶濃的耳膜。她一步一步地走着,彎腰撿起沙灘裡零星的碎石,冰冷的掌心忽然竄起一絲火焰,裹卷着半濕的袋角砸向前方移動的後頸。
最後面的少年頸後突然遭受重擊,發出一聲痛喊,引得前面兩個少年回頭,卻被迎面砸來的石子擊中了眼睛。
曲憶濃迅速地穿過少年身側,拉起少女的手向海灘之外飛奔而去。
少女的手沾滿了潮濕的沙子,頭發和衣服上散發着大海的氣息。曲憶濃回頭望着少女蒼白的眉眼,忽而感到一絲心痛,這少女仿佛是一條受傷的美人魚,被殘暴的人類從海底打撈上來。她們是否同病相憐?
不知奔跑了多久,兩人終于氣喘籲籲地停下。
曲憶濃仍然抱着未幹的手提袋,坐在路旁的樹樁上,方才她正是用這袋子擊中了其中一個少年的後頸。
少女捂着方才被撕破的衣領,怯怯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眼前仿佛從天而降的陌生女孩。
曲憶濃回過頭去,與她四目相對,她們年紀相仿,但曲憶濃的眼裡已有了滄桑,她把手提袋挂在脖子上,起身道:“各謀生路吧。”
少女站在原地,沉默不語,望着曲憶濃一路漸行漸遠。
也許這突然的緣分便就此中斷,再無後續。
泥土塑封的郊道,荒無人煙。夕陽西下的時候,路旁的鐵道上停下了一列黑皮貨運火車。
曲憶濃撥開路側的雜草,爬上鐵道,跳上了火車車鈎。當她在車鈎一側坐下時,才發現對面正坐着白日裡的落水少女。這奇妙的緣分令她禁不住苦笑起來。
對面的少女怔怔地望着她,幹裂發白的嘴唇緊閉,不發一言。
短暫的停留以後,火車便恢複了運行。轟隆隆的響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默。
曲憶濃問道:“你要去哪裡呢?”
少女不答。
曲憶濃笑了笑,歎道:“我們說不定是同病相憐。”
少女仍不答,她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伸出右手,拇指彎曲兩下,指向曲憶濃。
曲憶濃看不懂這個手勢,但她已明白少女是個啞巴。她垂下眼簾,說道:“看來你比我更慘。”
結束了短暫的交流,兩人又恢複了沉默。
飛馳的列車上,少女伸開手掌,将掌心皺縮的照片伸展開來。她癡癡地注視着手中的照片,眉眼之間充滿了哀傷。她這樣哀傷的看着,直到夜幕降臨,涼風四起。
火車呼嘯着穿過陡峭的山嶺,夜間寒冷的山風如烈刀般刺在她們的臉上,吹幹了眼角悲戚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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