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不對,雨水不是滑膩的。
湊近鼻子聞,腥味。王病忍不住倒吸口氣,一陣徹骨的寒意順着脊背爬上頭皮,他邊跑邊狠狠拿袖口擦臉,顧不得再做記号,像是背後有什麼索命的東西追着他似得狂奔,樹枝劃破衣裳刺進皮肉,可渾身的痛楚仿佛有了生命般都往心髒鑽。
他想:跑到盡頭了,那個人一臉莫名其妙又激動喜悅地看着他,把溫好的酒呈到他面前,說一句:“晴,不介意這酒吧。”
路是有盡頭的,穿過掩人視線的樹林,眼前是一塊被砍光樹木的空地,王病頭發亂糟糟的還有不少樹葉做點綴,看起來像在泥地裡打過滾。
一群人圍成個圈,背對着王病,圈中間有火光射出,卻看不見裡面是個什麼情況,王病心急之餘理智尚存,見此奇怪的場面心下存疑,沒有直接上前去而是悄無聲息爬上手邊一棵樹,看清了圈裡的場景。
王病睜大眼睛,圈裡的人和圍着的人都不是别人正是大梁士兵,圈裡他們被迫坐着,手都被連綁在一起,頗像被俘虜了的士兵。不過他們沒有喪家犬樣低頭痛哭,臉上個個是憤怒的表情。
隻一眼,他就看見被綁着的人裡,一張蒼白如紙的臉——江啟明。
而此時,江啟明牙齒都要咬崩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着庾龔槐道:“你們…竟然有這麼大的陰謀。”
黑夜寂靜,風聲飒飒,空氣裡還夾帶火油味,士兵們震驚得沒有一個敢出聲,江啟明的話一字一句被風送進王病耳中,王病心裡一驚:來晚了。
噼裡啪啦的火把燒被風一吹斜了一邊。
庾龔槐深邃的眼睛盯着江啟明,欣賞困獸之鬥頗為得意地哈哈大笑,“誰來都是死,你運氣不好跟了老朽,到了地下要怪就怪太尉去吧。”
江啟明雙目充血,背後被綁住的雙手握緊成拳,吼道:“簡直瘋狂至極,你們身為臣子,不廣開言路扶持陛下,還蠱惑陛下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蠢事,你們這是要亡國的啊!”
嘩變(2)
庾龔槐走到他面前,惱怒地踹了江啟明幾腳,蹲下來看着他,嘴角攜着一抹詭谲的笑,低聲說道:“我看是文馬将軍太天真了,天子要幹的事,我們身為臣子的難道不該聽之任之?真是愧對文馬将軍之職,竟然這麼不了解自己一心聽從的主子,江晦,你閱遍史籍博古通今,可曾讀過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江啟明狠狠賞了他一口将軍涎,“我呸!你也配我面前講大道理?匈奴未滅,屠我部下,自斷臂膀,抛棄洛陽上萬子民,陛下真是愛國愛民的好陛下啊!”
此話一出,那些站着的士兵不少臉部抽搐,他們一家老小都在洛陽,這句話明顯戳中他們的軟肋。庾龔槐勃然大怒,拔劍往江啟明腹部送去,喝道:“放火!”
王病差點從樹上掉下來,從他踹江啟明時就要沖上前去,可是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停下——孤身上去就是送死,正是這個要沖上前的動作搖晃了樹枝,江啟明竟然轉過頭來,視線與王病碰了個正着。
庾龔槐背後走出來十幾個人,手裡提着個木桶,往那些坐着的人身上潑,立刻有人哀呼求饒,庾龔槐扭動着劍在江啟明腹部攪動,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在他耳旁,猶如咒語般念道:“要怪就怪太尉去吧。”繼而緩慢地抽劍。
江啟明感受着劍一寸一寸地割裂皮肉,血緩緩沿着劍身一點一滴流失,一切都持續很慢地進行着。
萬物都靜止了一般,隻有眼裡倒映的那個身影,光華流轉。
庾龔槐:“怎麼,還搖頭?你都快死了,我就再讓你死得明白點,不妨告訴你,太尉王傅也是參與者。”
捆綁成串的士兵都是被殺剩下的江啟明的手下,鬼哭狼嚎地不住求饒,王病聽不到這句話,眼睜睜看着江啟明咳出血,雙眼流淚地不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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