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才過腦子,便見了答案,敖然仰頭看着景樊站在洞口,這人一身長衫飄飄,踢開石頭的腳緩緩落地,穩若一座山,頭頂上是一彎明月,亮得通透,映得這人偉岸高大,着實有幾分傾盡天下的絕色。
敖然算是明白世人為什麼喜歡英雄救美的戲碼了,瞧瞧,不說别的,就這得救的安全感簡直沒得說,爆棚了。
而且景樊這人往這一站,就是一道風景線,渾身散發着直射世人内心的耀眼光芒,可惜就是神色陰沉了些,看着讓人有些畏懼。
敖然可不管他的神色,隻喜笑顔開,“我以為我今晚要在這過夜了,救星啊。”
景樊站着不動,垂眸看着他,語氣泠然,“出來。”
敖然一手扶牆,半彎着腰勉強上了一個台階,這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也不由讓他喘口大氣,渾身燒得難受,又覺得發軟無力,倒是頭頂這位大哥站得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幫忙的打算。
敖然無奈的扯嘴笑了笑,歎氣道,“大哥,幫人幫到底,好歹扶我一把吧。”
景樊眸色暗沉,語氣涼如水:“自己爬上來。”
敖然怔了怔,不由擡眼看向景樊,這般氣勢倒很有初見時的感覺。
這人,今日不對勁兒。
受了什麼刺激嗎?
敖然斂了眸,微微低頭,掩下眼底的神色,一步一步半撐着地,爬上台階,直到身子探到外面,才感覺夜間的涼讓人很舒服,但舒服之後,又是翻湧而來沸騰的熱,敖然想好好站着,但實在有些支撐不住,跪倒在景樊腳邊,大口喘着氣,原先還想着如何應對一下,可現在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尤其是倒在地上後,吹着風,實在隻想就這麼睡個天荒地老。
這會子腦殼裡燒得像是滾開的水一般,敖然估摸怕是不光萬春草發揮作用了,他應該還發燒了。
景樊看着腳邊的人氣喘籲籲,頗有幾分苟延殘喘的模樣,這人從前死的時候好像也是這般,不過也有不同,那會兒應該比這還慘,哭得鼻涕眼淚橫流,腆着一張臉,恐懼與谄媚交錯,一句句毫無底線和骨氣地求饒脫口而出,聲嘶力竭,就像茅廁門口的一灘爛泥,讓人惡心又憎恨。
可現在卻有些不同,很狼狽,卻平淡的很,看着應該很難受吧,露在外面的皮膚發紅,眼角更是紅透了,看着明明是難受得想落淚模樣,卻硬是沒有一滴淚,更沒有求助和畏懼,恍若一切遭遇不過是一場平常事。
景樊緩緩蹲下,手想伸過去,卻又忍了,他現在還不想殺他,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力,一不小心把這人捏死了。
離得近了才發現确實夠凄慘,今日的頭發應該是他特意問他讨要的那個丫鬟梳的吧?沒有全梳上去,留了一部分自然垂着,現在已被蹭得亂七八糟,最底下還被削得參差不齊。
一身白衣不是血迹就是泥污,淩亂的挂在身上,隐隐還有幾道傷口,看着有幾分蒼白和無助。景樊記得那時他好像件穿了身金黃色的富麗長袍,若單單站着,還有幾分貴氣,但他卻要跪着,還一直磕頭,就顯得有些庸俗了。
不過現在,他似乎很少穿那些顯得華麗富貴的衣服了,總是簡單無奇的純色長衫,或青或白,沒有繡花,沒有裝飾,明明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個人,卻又截然不同,沒有曾經的傲慢與無知,也沒有色厲内荏和貪婪懦弱,如今卻是冷靜而又沉着,總是帶着笑,有時淺,有時深,卻總是能讓周圍都亮起來,像是一個穩重的大人,但偶爾又會跟着景襄他們胡鬧。
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後悔了嗎?想來贖罪嗎?還是僞裝得更好了。
景樊握了握拳,最近明明已經控制的很好了,今日卻又有些煩躁。
初時,他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狠厲的神色也好,駭人的殺氣也好,還有那随時随地都想将此人千刀萬剮的嗜血之念也好,總是瘋了一樣往外湧,可他要故作平淡,故作曾經那個景家少家主的單純美好。
尤其是年少時的那份博愛天下的笑,他已經忘記了,也笑不出來了,他努力僞裝成曾經的自己,卻多少有些出入,好在這人的變化,也能讓他可以多容忍一些。
敖然燒得有些糊塗了,但看着景樊蹲在這半晌不動,不由努力笑了笑,“你怎麼了?今天不……高興嗎?”一張嘴哈出的都是熱氣,聲音沙啞,又有些奇異的婉轉。
敖然不由咳了兩聲,壓下嗓子裡有些變味的腔調,尴尬的沖着景樊笑了一下。
景樊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瞳孔微微收縮,“景盛給你下了什麼藥?”
敖然歎氣,“睡……醒草,還有萬……春草,你……你們家這個小混蛋得好好管管了,害死人不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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