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跳的有點大,付喪神們都懵了一下,反應最快的藥研立即反對:“不行,大将您的身體情況——”
神宮寺泉相當善解人意:“那我看着你們喝嘛。”
藝伎裝束的次郎太刀已經興奮起來,一手搭在自家大哥肩上,一手舉起不知從哪兒來的酒壺:“好哦!喝酒去喝酒去!主人萬歲!”
神宮寺泉對次郎太刀的快樂頗有同感,直接将手按在藥研的本體刀上,豐沛的靈力溢散流動,灌入短刀中,黑發的短刀付喪神身形驟然凝實。
“來吧,至少不能讓我一個人坐在那裡,然後傻乎乎地在面前擺上幾十個杯子吧?”
黑發的年輕人對着他們伸出手。
“嗨嗨,家主說的都對。”俊秀的金發付喪神笑眯眯地湊過來,動作利落地脫下手套,第一個将手按上神宮寺的掌心,“那就,拜托家主了喲?”
神宮寺泉的體溫比常人低一點,一雙手蒼白細膩如上好瓷器,掌心都是透着寒涼的溫,付喪神将手放上來,熾熱的體溫透過兩者相觸的部分滲過來,像是細小而堅硬的利箭,以不容抗拒的力量紮進神宮寺的身體。
他說不清楚是想更靠近這樣的溫度還是害怕它,下意識地想要抽出手,卻被另一隻手幹脆地握住:“家主?”
略帶催促的語調,瞳孔瑩潤漂亮如昂貴珠寶的付喪神歪着頭看他,嘴角含着笑容,好像隻是個單純又無辜的疑問。
神宮寺泉的手抖了抖。
他……很久沒有觸碰到屬于人體的溫度了,柔軟的、溫暖的,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裡奔流,心髒在跳動……
他微微吸了口氣,貪婪地更貼近了那隻手。
郁金色的靈力柔和地流淌過去,極淡的金色光暈在髭切身上一閃而過。
“非常感謝,家主。”
誕生于平安時代的太刀溫柔地微笑起來,隻是這個笑容在神宮寺眼裡看來怎麼看怎麼一肚子壞水。
“給我刀就行了。”見長谷部也想伸手過來,神宮寺不知怎麼的下意識拒絕了。
“剛才就想這麼說了,你動作也太快了吧。”他看來髭切一眼,迅速将注意力投向長谷部遞來的本體刀。
掌心裡那種屬于人體的溫度還沒有消散,心底盤旋着的焦躁忍不住探出了頭。
多麼好的身體,多麼健康!要是可以擁有這樣的身體……蠢蠢欲動的惡念悄悄地鼓動着胸腔裡的器官。
隻要他足夠強大,趁着那些靈魂尚且不穩定的小孩子熟睡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把那個幼小的靈魂趕出去,然後也能占據一個這樣的身體,可以跑跳玩耍,不必承受病痛,可以有和别人一樣的體溫,可以、可以做多少之前都不能做的事情……
手心裡屬于刀劍的寒意讓他一個激靈。
“主?”長谷部見他遲遲不動,不由得擔憂地問了一聲。
“啊?啊!”神宮寺泉猛地回神,臉色有點駭人的青白,然後他看着手裡的打刀,心底一顫,他剛剛在想什麼……
迅速把付喪神們的形體穩固下來,他直接帶着一大幫子人溜溜達達上了HOMRA酒吧。
小短刀們是最興奮的,圍着神宮寺泉跑前跑後,叽叽喳喳的說着本丸裡的事情,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都要停下來看一看,神宮寺泉也由得他們玩,耐心十足地被他們拉着走來走去,經過冰激淩車的時候還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大個冰激淩。
因為體型被同樣歸于“孩子”一類的藥研也被硬塞了一個冰激淩,他拿着撒了堅果碎粒的巧克力酸奶冰激淩,仔細看了看上面雪白的奶油。
一旁的燭台切注意到他的眼神,也看了看那隻冰激淩,笑了:“應該是奶油凍成的吧?這樣的話可以自己做,本丸裡還有一些黃油和面粉,白糖也有不少,雞蛋的話還是比較容易找到的……藥研殿如果想吃,我可以試着做一些,感覺不是很難。不過倒是很難得看見藥研殿這個樣子啊……”
藥研臉一紅,有點尴尬地伸手似乎想推一推眼鏡,但是一伸手才發現沒有戴眼鏡,隻好摸了摸鼻子:“不,我不是……”
咕哝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他隻好默認了燭台切那句調侃。
其實……這樣的食物,他們都是第一次吃。
從古老遙遠的年代裡誕生,又在百年後蘇醒,付喪神們多數時間都奔波在各個戰場,沒有去到現世的機會,也當然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新東西。
早年從海那邊的唐國傳過來了很多新式點心的制作方法,其中也有這樣類似的精緻甜點,隻是國情不同,隻能供給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公卿品嘗,藥研跟在信長公身邊,也見過這樣差不多的食物,那是隻有在重大的節日宴會上才會制作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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