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團戰仍在繼續。
不過原本的10個擂台,有一個團戰擂台為南征而停了。
其它九個,百人在其中噼裡啪啦,戰鬥激烈,鮮血肆流。
南征的擂台,隻有一個人,沒有戰鬥聲,卻也在不斷流淌着鮮血。
——那倒在地上的死人已經被拖走,現在新出現的血,所以沒有任何疑慮,全是南征的。
身材粗壯、體型敦厚的南征,因為流了滿地的大量鮮血,身體愣是癟了一大圈。
任何人,哪怕是練氣士,流這麼多血都活不下來。
但南征還活着。
他的身體裡,眉心、建裡、神堂三個未種氣的穴竅,還在不斷的鼓着,癟着,沖撞着,想要突破身體試氣的極限。
隻是那皮膚之下此起彼伏的動,就像身體裡有蟲在竄動一樣。
看起來可怕,可怖,又惡心。
當然,見多識廣如城主甯再宣,沒有被表象吓住,他反而期待着,這樣的惡心能夠再多堅持一陣。
倘若這樣的起伏平靜下去,南征還沒有沖破穴竅的關卡,那南征在生死間掙紮承受的一切,都将歸于塵土。
他,城主府随手給予的一點點投資,也将血本無歸。
不算未來收益,他們其實沒虧什麼,但算上一個接近試氣大圓滿手下帶來的未來收益,他們就虧大了。
隻是,在南征成功突破,或者未能突破,赴死之前,外人什麼都做不了。
他們隻能看着,那三個穴竅外的皮膚,忽而被撐起,變成淡紅色的半透明空包,忽而又沉下去,化成微皺春水,忽而又起,忽而又沉。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一百次,一千次……
沖撞,不斷的沖撞,不斷的繼續着。
直到某一刻,沖撞穴竅的力道開始減小,穴竅外的皮膚鼓動的幅度同樣開始減小,變得沒那麼吓人。
《生死戰訣》是一往無前的,最有可能成功的階段,沖撞力道一定是在變強的上坡階段。
現在,沖撞的力道變弱,也就代表着,《生死戰訣》後繼無力,剩下的時間,隻是南征的垂死掙紮。
甯再宣遺憾的感慨一聲:
“就這樣了嗎?”
大概,就這樣了吧。
南征穴竅的震動,越來越小,越來越弱,不再猙獰恐怖,反而有種落日餘晖的沒落。
按這個頻率,南征的穴竅,恐怕隻能再震動十息了。
十息之後,南征這個名字,南征曾經突破的717個穴竅的記錄和奇迹,都将成為鄰裡笑談,再被所有人忘記。
“十息後,把南征拖走,随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甯再宣對旁邊的玄煞城衛軍吩咐了一句,便無情的離開了。
——
相比甯再宣這些觀衆的悲觀,在無限痛苦,無限虛弱中的南征,頭腦卻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靈敏。
在這種狀态下,南征能夠操控身體裡那沒有沖穴技巧的劇痛和恐慌形成的力和勢。
這種狀态,南征曾經經曆過五次。
現在是第六次,他沒有浪費分毫。
他凝聚所有的力勢,不斷的沖擊着已經開始松動的上腹部建裡穴。
那危險、封閉、脆弱卻關鍵的穴竅,壁壘已經在《生死戰訣》之前的橫沖直撞裡,已經出現了可以突破的縫隙。
雖然那縫隙,就像一個高大寬闊的堤壩裡,一個小小的蟻穴,而南征的力勢,就像堤壩外的涓涓細流,通過蟻穴向裡透。
難度而知。
但有跟沒有,終究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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