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虛總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妥當,把什麼該帶的不該帶的都帶一大堆,然後在需要的時候,像變戲法似的,從那小小的背囊裡拿出所有要用的東西。
看着他忙碌而熟稔地架起柴生起火,分發了柔軟的裘布,又輕松把防水的氈布吊在頭頂幾棵樹之間,支了個防雨不防風的頂。
——在這一點上,她不得不佩服破虛。
“神君見諒,出行匆忙,沒能準備齊全,隻能請神君将就了。”破虛打點好一切,規規矩矩束着手彙報。
湛離忍不住咂舌:“這已經不算将就了吧?”
上有氈布擋雨,下有裘布墊身,火也生好了,柴也撿夠了,支起來的一方小鍋裡還咕咚沸着水,露宿野外,還能有什麼别的要求?
子祟在客棧裡摔了個屁股墩還在大庭廣衆之下被罰跪的餘怒未消,突然伸出緊緊牽在一起的那隻手用力捶了他胸口一下:“他不是破虛,他是我的陰兵,輪不到你來評說。”
湛離身嬌肉貴,被他這麼一捶就咳了一聲,随後又被他拽到了火堆旁,拉着他的手倚着堆石頭,就向裡側蜷成一團,枕着自己緊緊牽在一起的那隻手,也不顧這姿勢有多奇怪。
“子祟?”
他拉了拉手,子祟就拽回去,朝着裡側閉上眼,看也不看他一眼。
這人……
會生氣。
他覺得好笑,就近坐在他腦袋旁,手心裡冷冰冰的,似乎怎麼也暖不了他。
“子祟,你似乎……也有了些感情。”
子祟不語,氣還沒消。
“你以前,似乎不會像個孩子似的,生這樣的氣。”
他終于睜開眼,擡首搖了搖牽在一起的手,冷冰冰地說:“因為以前有仇,一般當場就報了。”
如果不是受制于這個勞什子兩生契,他想殺人早殺了,想跟湛離動手也早就動了,何必憋得一肚子火?
更何況……
這兩生契是針對獸類的,現在這一字成令讓他覺得自己像一條聽話的狗,讓幹嘛就幹嘛,就算大庭廣衆之下讓他跪下,也隻能跪下,他能不氣嗎?
湛離沒考慮到這一點,隻顧找辦法遏制他的殺意,現在想來,他再如何沒有感情,總也有自己的人格,似乎……
确實有點過分了。
想了想,又從腰帶裡掏出新買的糖,給他遞過去:“現在不行,等你什麼時候能克制殺意了,就給你解開。”
子祟瞥眼看了一眼,又閉上了眼,沒接,隻嗤笑了一聲:“煞童永遠不會克制自己的殺欲,除非渡了劫。”
湛離隻好自己剝了顆糖送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那你隻能忍着了,要不是因為你胡來,我也不至于拿兩生契來欺負你。”
若不是他滿嘴跑火車,亂七八糟的詞話用得更亂七八糟,他也沒有這個興趣故意用一字成令折磨人。
“欺負?就你?”子祟忽然來了精神,一瞬之間宛如彈簧似的從地上彈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就把毫無防備的湛離撲倒在了地上,“看來家規立得不夠。”
他後腦勺重重磕在石頭上他,疼得呲牙咧嘴,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收回我剛剛所有的同情,兩生契用在你身上真是一點都沒虧待了你!”
猜到他下一步就要用一字成令,子祟也學精了,趕在他開口之前往旁邊一滾,一把就扯走了他的玉石革帶,順帶搶走了腰帶裡的糖包。
湛離腰間一松不敢動彈,臉上倏得一紅,幸好子祟的手跟自己粘在一起,躲也躲不出去多遠,被他一把就拽了回去,奪回了革帶,氣得牙癢。
“你扒我腰帶就為了一顆糖?”
“不然呢?”子祟騰出手扒了顆糖往嘴裡丢,挑眉看了眼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的破虛和知重女道君,意有所指,“衆目睽睽的,不太好吧?”
☆、失之交臂
所謂愛極生恨恨極生悲,湛離是遇上了子祟這麼個孽障,每天都在經曆西天取經的九九八十一難,次數多了,居然隐隐生出一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覺悟來,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羞極怒極之下,反而冷靜下來:“你還真是我的劫數。”
“怎麼說?”
湛離白了他一眼,磨了磨牙:“難渡!”
說着又向知重女道君道:“我們一神兩鬼,休不休息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别,但你是凡人,跟我們不一樣,早點休息吧,更深露重,恐有野獸,就由我來守夜。”
知重女道君卻覺得自己無端拖累了行程,十分歉疚,連連擺手:“怎敢勞煩神君,守夜小事,還是我來吧,到了京城,還指望神君救助百姓,捕捉跂踵呢,神君要好好休息才是。”
一直站在氈布範圍之外的破虛這才輕聲道:“神君和道君都去休息吧,守夜之事,由我這個陰兵來,再合适不過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崛起的家族 食堂打飯阿姨,會抓鬼很正常吧 琴音仙路 瘋了!系統逼我當海王 逃離第十六條時間線 大魔主 如何攻略男神 曙光 神龍老婆帶我修仙 韶華時 九荒少年遊 竹塢紙家+番外 某天,平行世界崩了 帝國榮光 小姑娘全能又迷人,世子日日求哄 穿越香江:格局打開,我專搶大佬 權臣的失憶白月光(穿書)+番外 鬼帝拾荒撿天帝 男主總是孤獨終老 寒星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