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呀有呀,就在前面。”
“我們剛剛還路過了,可吓人了。”
“是呀是呀,還有地府的煞君在屠村呢。”
“什麼?在屠村?在什麼地方?”
兩隻小松鼠被他突然拔高的聲調吓了一跳,有些結巴:“出出出出……出了這個山林看天色就知道了。”
“抱歉,我會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的,你們先在這裡不要亂跑。”
他連忙緩和了語氣,萬分抱歉,先将兩隻小松鼠放在了樹枝上,這才反手捏訣,迅速往山林之外飛掠而去。
剛出山林,果見晴空萬裡,但前方群山環繞之間,卻低低地飄浮着一片灰黑的雨雲,時不時醞釀出幾道光,引來陣陣悶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光,是血紅血紅的。
似乎有什麼隐秘的怪物,就深藏在那團恐怖的雨雲裡,上下翻滾。
單足,豬尾,鳥身,那是《山海經》中所載的異獸——跂踵,出之則帶來瘟疫。
而煞君是地府的神明,掌管地獄的事宜,負責看守亡者們在地獄乖乖受刑,沒道理突然跑到人界來大開殺戒,而且還要屠村!
他心一沉,心跳突然驟如擂鼓,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亂撞,幾乎要破胸而出,疼到痙攣,空氣裡隐約飄浮着一股熟悉的氣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但情況緊急,他隻能抛開一切繁雜的念頭,加快速度,迅如馳電,轉眼間就來到了村落門口。
小村莊坐落在群山懷抱深處,隻有一條大路直通山外,顯得與世隔絕,但村口散落的蹴鞠和挂在圍欄上來不及收的濕衣服,無不彰顯着這個小村莊曾經的簡單淳樸,而如今……
濃黑的煞氣沉在地上,形成一片黑黢黢的霧海,幾乎沒過膝蓋,随風而動,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細小波浪,像一隻蠻橫兇猛的野獸,用巨大的身軀圍住了這一整個村莊,随時準備撕開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們的咽喉。
鬼符陰兵維持着他們死時的慘狀,或發青發白毫無血色,或缺手斷腳舌頭長伸,把守着村口大門,面無表情,而又氣勢洶洶。
越過大門,隻見身染了瘟疫的村民們病症不一,被這些兇悍的陰兵用兵器集結在一起,緊緊相擁,困在空地上,臉上寫滿了絕望和恐懼,就連再小的稚童都不敢哭,在一片沉默之下,隻有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顯得更加凄涼。
而村民們面前,站着一個男人,他背對着門口,一身黑紅相間的衣服,頭發也不束,雜亂地披散着,正高舉右手。
即便隻有背影,也不妨礙他身上的冰冷殺意,撲面而來。
湛離清楚,這個男人的手一旦落下,這些村民,就必死無疑。
所以,他站在村口處,煞氣的勢力範圍之外,就厲聲道了句“住手”。
那個紅黑色的人影頓住了手,緩緩轉過身來,披散的黑發蓬蓬松松,左邊眉尾上方有一道明顯的傷痕,露出了一小片骨質,已經被歲月磨得圓潤光滑,與之對稱的右邊眉尾上方,卻長了一隻又短又小,大約隻有一寸長的角——湛離心跳又是一滞,似乎有尖利的東西刺進了心肺,疼到窒息。
他認得這個男人。
深潛于海底的記憶翻湧而起,眼前的男人和記憶裡那個孩子逐漸重合,他眉眼如舊,八百年過去,依然沒有太大的改變。
“子祟……?”
男人歪着頭想了一會,忽然咧嘴露出尖利的虎牙來,和記憶裡的模樣很像,又似乎不太像,往前微微壓低了前肩,是進攻的姿态,那雙眼裡,既有久别重逢的驚喜,也有突然暴漲的殺意,往前種種,最後都化而成為一種莫名的,令人發寒的笑意。
“湛離……?你是湛離,好久不見啊,湛離上神。”
他都已經忘了到底時隔多久了,隻知道實在太久太久,以至于他再次念及這個名字,竟然興奮到發抖。
八百年前的種種,忽然一起湧上了兩人的心頭。
人都是畏死向生的。
所以凡間對仙庭充滿向往,卻對地府認識懵懂。簡單認為地府的主宰是閻羅王,而事實是,北陰酆都大帝才是地府之主,他之下是五方鬼帝,負責掌管地府之下的五個方位,其後,才是十殿閻羅王。人間所熟知的閻羅王,隻是十殿閻羅王之一,甚至都不是十殿閻羅王之首。
而十殿閻羅王之下,還有七十二位煞君,負責輔助各位鬼帝鬼王,司理八大地獄,以及每個大地獄下分支的十六個小地獄,管教亡者以及低級鬼差,他們日日穿行在地獄之中,保證每一個罪人都在承受他們應得的刑罰。
地府和仙庭一樣,有獨特的人事生成體系,仙庭有準神,地府也有煞童,準神渡劫才能成神,煞童也要渡劫才能成為煞君,成為地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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