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直到一行人終于離開之前赤犬籠罩了整座島嶼的岩漿的攻擊範圍後,少年禦主才終于能夠解除結界,并迅速趴在安妮女王複仇号的甲闆上,假裝自己是一條已經風幹了的鹹魚。
“好累。”
“辛苦了,Master。”
貝德維爾摘下墨鏡,不知從哪找出來一條毛巾,泡了冷冰冰的涼水後又擰幹,細心又妥帖的搭在藤丸立夏的頭頂。
“如何?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感覺好多了。”
藤丸立夏伸手拽住那塊涼冰冰的濕毛巾,放在兩邊臉頰蹭了蹭。大約是溫度剛剛好的緣故,看起來就和抱住冰塊伸舌頭哈氣的小狗一樣。
“對了,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他問。
貝德維爾搖搖頭,說:“不知道。由于剛才隻顧着避開岩漿與崩塌的島嶼,誰也沒來得及注意方位……有什麼問題嗎,Master?”
“不,也算不上問題。隻是就我所知,能憑空使用這麼大規模岩漿作為攻擊的,就隻有海軍三位大将其中之一的赤犬。而姐姐現在若是不出意外,估計已經知道我就在那座裂開下沉而且還被澆了一大堆岩漿的島嶼上……雖說我本人是沒出事啦,但是總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因此就跟赤犬大将正面杠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藤丸立夏的表情越發凝重。
“不。不對。說不定已經杠上了——”
崔斯坦挑了挑眉。“何出此言,Master?”
“我之前在馬林梵多的時候,查閱了很多海軍内部的資料。雖說有的是我的權限不能接觸到的,但通過其它低一級别的情報進行揣測推理,一些事情還是知道的七七|八八。”
說到這裡,藤丸立夏的臉色越發難看。
“奧哈拉,學者之島。由于進行了某個研究而遭到世|界|政|府下達的屠魔令,因而徹底毀滅。而當時本該有一艘載着與學者們毫無關聯的、無辜平民的船隻離開,卻由于意外而沉船——但最重要的是,原本負責安排無辜平民離開的船隻的人,是赤犬大将。”
無需多言,深埋在藤丸立夏話語下方的潛台詞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也就是說,那位赤犬大将不僅殺死了涉及研究的學者,就連對那些事情一無所知的平民也全都殲滅了?!”
臉上長着雀斑的青年海賊唰的從甲闆上坐起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令他看上去竟然顯得有點可憐。
“可是、為什麼……海軍,我是說,他們不應該是保護平民的嗎?但是……這怎麼會……”
前言不搭後語的艾斯,顯然腦子裡已經一片混亂。盡管他現在的身份是海賊沒錯,但将他和弟弟路飛一起養大的卡普,卻是位在海軍裡備受重視的中将。甚至若非他自己拒絕了升官,區區一個中将的軍銜根本無法與他本人的赫赫戰績相提并論。
而現在,由海軍親口訴說出的海軍的黑暗,卻令艾斯陷入了荒謬的世界。
“海軍的初衷,的确是從海賊的手中保護平民。”
“但那樣一來的話,世|界|政|府和天|龍|人又算什麼呢?”
或許是由于藤丸立夏并非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從旁搜集各種資料與曆史記錄的他,看待事物的眼光則要更加宏偉。換句話說,藤丸立夏是從整個世界的角度,來看待位于這片大海上的各個勢力的。
“海賊一方勢弱且被長期壓制,天|龍|人地位高卻并無實權,世|界|政|府的加盟國衆多,卻有更多沒有加入其中的國家存在;革|命|軍隐藏極深,海軍勢力一家獨大,卻随着時間而逐漸顯露出英雄遲暮的趨勢……”
黑發藍眸的少年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尖刀,那些字詞組成的話語将這個世界的扭曲全都血淋淋地揭示出來。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麼是最能讓擁護天|龍|人正統的世|界|政|府就此揚名立萬,向世界證明世|界|政|府這一勢力的存在感呢?”
——是我。
波特卡斯·D·艾斯,或者說,哥爾·D·艾斯。他在這個瞬間終于通過藤丸立夏的話語,将自己近日來的遭遇全都串聯成一條完整的線索,而當他意識到這片乍看之下是以正義為名的海面究竟隐藏着何等洶湧的暗潮後,冷汗已經完全占領他的後背了。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發覺到了一件事。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按理來說,這些秘辛絕不是一個海軍軍曹能夠知道的。更别提裡面還涉及到不少絕對不是海軍能夠掌握到的信息。
那麼,眼前這個看起來跟他弟弟路飛差不多大的少年,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藤丸立夏眨了眨眼,總不能說他其實認真考慮過,如果在海軍内部他沒法出頭的話,就直接改道進入世|界|政|府,以便幫他家姐姐立香更好的在海軍内部晉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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