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
顧陵聽見周自恒宛如招魂一般的聲音:“劍靈若見三丈鬼,容我通天問必回……”
面前背對着他們的人突然開始動彈了,視野也變得清晰了些,寂靜當中有人開口說話:“老六,你跑到哪裡去了?”
有微弱的聲音答道:“我在這兒,方才霧太大,一時尋不到方向——幸好五哥讓我牽着他的劍穗,才不至于和你們走散。”
大霧中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不知為何,聲音皆聽起來飄飄渺渺,面容也看不清楚,周自恒蹙着眉,解釋道:“這生靈當中的人神智破碎得太厲害,魂魄也殘缺不全,所以才會這般。”
朦胧中隻能看見幾人皆身着粗布道袍,看起來很是樸素,顧陵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這些人,是不是便是當初傳說中闖進幽城來的那群散修?”
俞移山一拍大腿:“對對對,你瞧這穿着,還有周身的霧,簡直跟傳聞中一模一樣嘛——不過霧好大啊,我什麼都看不見,這可太恐怖了,周師兄,周師兄你在哪兒啊,快來讓我抱一抱,别丢了才好。”
周自恒一言不發地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把他攬住,又念了個咒,從同風的劍穗上延展出三條白色的絲線,緊緊地縛在了三人的手腕上:“咱們跟着他們去看看,一定小心,不要走散了。”
走在他們面前的幾個散修許是也怕走散,便采取了和他們一樣的方式,用一根長線将幾個人的手腕連在了一起。
有人小心地開口問道:“什麼都看不見,咱們……往哪兒走啊?”
另一人回道:“你聽這歌聲,絕對有些不對勁,咱們朝着歌聲來處去罷。”
方才那人答:“會不會有些危險,咱們幾個人術法一般,萬一遇敵……”
有人沉吟了半天,方才回道:“沒辦法,誰讓咱們倒黴,進了這個鬼城,總得想辦法出去啊——”
顧陵心頭一跳,這幾個修士在傳言中“不知怎麼到了這個鬼城”,原來是被困在了其中。
大霧散去了些許,三人總算也能看得清楚些——那群修士一共有六個人,互相稱呼幾乎都是“二哥”“三弟”“老五”之類的,想必要麼是同門師兄弟,要麼是結拜同行的江湖散人了。
而這生靈的視野集中于方才那個聲音怯怯的“老六”身上,想必便是他留下來的。
三人緊緊地跟着他們,在濃重的大霧中跌跌撞撞地行走,向着那熟悉的歌聲走去。這歌聲三人都熟悉,就是花朝當初為昭五唱的那首《搗衣》,據她說,是當初那個“名妓姐姐”最常唱的。
而那個名妓姐姐若正是方才看見的神像“江春”的話,此刻的歌聲卻又是哪裡來的呢?神像不可能會發出歌聲,莫非江春此刻還沒有死?
若猜測沒錯,江春未死,江拂意此時已是名滿天下的宗師,帶着徒弟到這裡來,難道是早有預謀,亦或是别的什麼原因……
無數的疑問堆積在心頭,顧陵感覺自己手心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六個人隻提了一盞燈籠,艱難地尋到了歌聲的來處——那座不似這座小城會有的、嶄新的寺廟。方才大霧中的白光已經悄悄暗了下來,雖說霧濃幾無晝夜,但是不難看出,馬上就要入夜了。
幾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不管如何,先進這寺廟去看看再說。在外霧濃霜重,興許更加危險。
于是為首的“老大”便伸手推開了門。
從門中一瞬間透出的金光幾乎刺痛了三人的眼睛,顧陵揉了揉,再次睜開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畫面。
廟外大霧濃重,廟内卻别有洞天。
與他們方才所見截然不同,廟内并沒有那尊巨大的神像,空間也大了十倍不止。方才刺痛他們眼睛的,正是屋内堆砌的金銀器折射出來的光線。
空氣裡彌漫着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混雜着水煙槍的煙霧味兒、美酒醇厚的芳香氣、美人身上誘人的脂粉味兒,兼帶着嬉笑怒罵聲、喝酒劃拳聲,俨然一副盛世之下的極樂場景。
顧陵正看得眼暈,突然聽見周自恒冷靜的聲音:“閉眼,念清心咒,這是幻境!”
顧陵一驚,突然意識到雖然隔了時間和空間,自己剛才那一刹那也幾乎沉溺于其中,情不自禁地走進去。他連忙閉上雙眼,默念了即便清心咒,才再次睜開眼睛。
這次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有些不同了。
方才第一眼,他看見的隻有取樂的客人、頹靡的奢華之氣,而這次他卻能在其中看出一些細微的不對勁來,譬如所有人雖姿态各異,面上的表情卻有些扭曲——有人左擁右抱泫然欲泣,有人輸光家底卻興奮異常,一切都以一種反常理的形态存在着。能看到這些,也充分說明他已經抽離了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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