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說完,謝清江便一把撥開了他,朝着門口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
顧陵連忙跟上,霧氣已經散去了些,但四周依舊灰蒙蒙的,想是天氣陰沉,将要落雨了。他剛剛追上謝清江,還沒走幾步,便聽見一聲凄厲的尖叫,是個女聲:“不——”
竹葉被驚得瀝瀝而響,在剛起的風中搖晃出一陣蕭瑟的回聲。
第38章無歸
顧陵随着謝清江穿過丹心閣竹葉蔥郁的林子,尚未到達青玉池,便感覺有劍氣在前方迸射。
竟有人敢在這裡動手?
随後他又聽見了蕭甯的聲音,蕭甯一向是冷靜的,幾乎不會有這樣失态的時候:“大師兄,住手啊,你瘋了嗎!”
謝清江腳下一軟,差點沒站住。顧陵一個箭步沖上去扶穩了他,快走了幾步,略定了定神,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青玉池已經是一片狼藉,似乎是被人暴力地一劍破開,淺青色玉石碎了一地,有靈力在玉石間穿梭,但是無濟于事,根本不能起到絲毫的修補作用。顧陵看見蕭甯站在瓊年身前,顫抖地舉着劍,劍尖堪堪指向他對面的白衣青年。
周自恒沒有持劍,一向梳得整齊的冠發淩亂不堪,擋住了半邊臉。似乎聽見了人聲,他才擡起頭來,冷漠地看了一眼。
瓊年跪在地上,怔然地盯着面前的人,她身前橫躺着的,赫然是顧陵那許久未見過的三師弟季良宴。他依舊穿着終歲山的青紋白色校服,手中緊緊地攥着什麼東西,胸口處插着一把劍,将他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上,鮮血順着地面上落下的竹葉擴散了一大片。
匆匆跟來的左挽山面色突變,他奔上前去摸了摸季良宴的手腕,閉着眼查探了一番,卻隻是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歎息。他灰敗着臉看向謝清江,面帶痛惜地搖了搖頭:“清江……救不得了。”
謝清江似乎是一口氣沒有順過來,猛地嗆出一大口血,纖長慘白的手一把抓住面前的竹子,才勉強沒有讓自己倒下去。顧陵愣愣地盯着三師弟胸口那把劍,内腔中沉重的悶痛幾乎讓他也站不穩。
那是……大師兄的同風啊!
上輩子大師兄殺人犯戒之時他不在山上,在心底裡根本不相信他會做這些事情。這輩子陰差陽錯,竟然讓他看到了他殺人的場景,人在,劍在,屍體在,還有什麼可辯駁……
蕭甯見周自恒沒有動彈,便也放下了手中的劍,面色慘白地看向顧陵和謝清江,半晌才艱難地開口道:“師尊,師兄……我方才帶瓊年姑娘從丹心閣出來,本想去三師兄寄身的青玉池去看一眼……”
從丹心閣出來之後,蕭甯想帶着瓊年先去找六師兄安排一番,便往後山竹林走去。那竹林之後是他幾個師兄的住所,青玉池恰好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當他們經過青玉池時,首先便看見了一地破碎的玉石——青玉池竟被人破壞了!這可是師尊親手築下的,誰敢、誰能毀了這裡……
“誰?”
尚來不及詫異,有個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了過來,那個聲音是氣音,帶着兩三分顫抖,虛弱無力。
蕭甯對這聲音很陌生,可瓊年剛剛聽到這個聲音,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她張了張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敢緩緩地、緩緩地轉過了身。
那個白衣少年,終于穿過了這麼多年的夢魇,真實又虛幻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季良宴單手扶着身旁一棵竹子,見她回頭也愣住了,他震驚地皺了皺眉,瞪大了那雙曾經非常愛笑的眼睛,向她疾步跑來。
純淨的瞳孔中倒映出瓊年含着淚光的笑意。
瓊年也伸出了手,不顧儀态地向他跑了過去,一顆心在胸腔怦怦直跳,一聲一聲,重若擂鼓。
我找了你這麼多年——
我構想了無數見到你的場景。我曾經以為我會精心裝飾,點紅簪翠,我以為我們會在世間最美好的地方重逢,在積雪的曠野,在響晴的亭台,我有許多許多話想對你說,有許多許多事想要和你分享。
而真正再見面的時候,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一時之間,也不過能想出一句,你過得好不好?
季良宴有一圈青色花紋的袖子在竹林之間被風吹起來,烈烈地響,恍惚之間瓊年似乎能回憶起當年那個十七歲的少年,眼瞳如星,笑容像太陽一般燦爛。他不知憂愁地笑着,耳間别了一支狗尾巴草,言語之間似乎還有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阿娘說,想讓我做個大仙尊……”
“小姑娘送玉佩給我,莫不是看上我了,想要以身相許不成?”
良宴,良宴,我今日才知你的名字。
你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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