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昭五噗通一聲在他面前跪了下來,連着磕了三個頭,“你放她走吧,她一定不會再回來了,她沒害過人的……”
“小兒無知!”那散道看着花朝的眼睛都亮了,聞言不耐煩地一腳踢開了他,急急地往前走去。
昭五一個翻身便死死地抱住了那散道的腿,想拖延他的步伐。那散道惱怒至極,又甩不開他,隻好用眼色示意他周圍别的人,那群道士得他授意,念念有詞地掏出了符咒,似乎想要将她就地絞殺。
“不識好歹!我這也是為了救你!”那散道往昭五的背上連着踢了好幾腳,怒道,“你被這小鬼迷惑了心智,既然如此,便别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他便抽了背上拂塵,惡狠狠地往昭五背上一抽,拂塵注入了零星的靈力,一擊之下痛得他差點嘔血。而那散道卻還一本正經地沖着門口,他的養父養母解釋道:“不必擔憂,令公子身上有鬼氣殘留,待受了鞭笞,便可盡數消除了。”
“小五!”
見他唇角嗆出了血迹,花朝有些驚慌,一個分神竟被周邊的兩個道士擒住了胳膊,往門外拖去。為首的散道又在昭五背上擊打了數下,直到他無意識地松開了手,方才住手。
“鬼已被收服,令公子過幾日也自然也就恢複正常了,”那道士一甩拂塵,裝模作樣地說,“既然鬼已收服,我等也不再叨擾了,就此告辭。”
他的養父猶有些不放心:“道長,這孩子今後還能不能恢複正常啊……我養了他這麼多年,若不能為我們家光宗耀祖……”
後面的話有些聽不清了。
昭五一口一口地咳出喉嚨中的血液,意識有些模糊,他被家仆按在地上,半閉着眼睛,艱難地喃喃念着,鮮血染紅了牙齒。
“我們一起走吧……”
“我……帶你去古長安……”
“小五——”
“花朝……”
他伸手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突然笑了起來。血這麼紅,他所謂的父親母親,首先擔憂的卻是他以後還有沒有用,而那少女面上的急切卻不是假的。
從小到大,周身所有的溫情都不過是虛與委蛇,倘若有一天他什麼都失去了,這些人也會毫不猶豫地離他遠去。即使同是生而為人,即使上天給了那麼多年的緣分,不還是會……走向殊途。
人又如何?鬼又如何?在第一夜,少女為他唱起搗衣歌的時候,漂浮的命運便注定他們一生同道,再無殊途。
顧陵被這情景震得遲遲沒有說出話來,偶爾一掃,才看見了蕭甯黯淡下去的眸子,他微微蹙眉,小聲喚了一聲:“小九?”
“要我說,人鬼本就是殊途,何必強求如此?”蕭甯避開了他的目光,語調沒有起伏,“就如同一個出身名門正派的人,如何能與血脈中便帶了妖族、魔族這些髒血的人做朋友?就算強求,古往今來哪有好下場?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顧陵心頭一跳,立刻笃定地明白,這孩子如今已經知道了自己血脈的事了。
看着他稚嫩又冷漠的臉,顧陵歎了口氣,很無奈地想道,他倆一個妖族,一個魔族,坐在這裡讨論這些話題,實在是沒什麼意義。但他如今還不能多說,隻得組織了一下語言,嘗試着說道:“話雖如此,其實不然……血脈和身份這種東西,在乎多了有什麼用。”
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明白,顧陵頓了一頓,換了個十分狗腿的口氣信誓旦旦地表忠心:“就像咱倆,無論什麼身份什麼血脈,我不都永遠是你師兄嘛,哈哈。”
蕭甯垂了垂眼睛,内心詫異得翻江倒海,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來。
他說……永遠是你師兄。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啊,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帶着師門最厭惡的魔族血脈……
還不是要——
顧陵見他不說話,急急地又補了一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是至親師門兄弟,我一定會永遠相信你,向着你,不會讓别人傷害你的。”
要命。
蕭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睫毛顫抖了兩下。
再次睜開的時候,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濕意。顧陵忙着繼續去看昭五,順手摸了摸他的頭,他也就勢往他身邊湊近了些。
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我也是。”
第17章青春
那日之後,昭五迷迷糊糊在病床上躺了幾天。.
他先前餓得太久,又被打了一頓,身子虛弱得很,連續幾日都下不了床。終于恢複些意識的時候恰好有人在他的床前坐着,他沒有睜開眼,昏昏沉沉地聽着。這聲音并不陌生,是他養父的,另一個人不知是誰,想必是養父家的宗親。
一人道:“瞧這孩子這樣,是真中邪,恐怕好不了了……道長臨走前讓我再把他關到祠堂,清清靜靜地餓幾天,可是看這樣子再餓幾天,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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