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和大師兄、和蕭甯,終究還是走錯了路,頭也不回地跳了深淵。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大師兄幾乎是谪仙一樣的人物,家世清白,無欲無求,衣袖激蕩之間皆是天生的正氣,究竟為何去修習了傷人傷己的暗術?
師尊解釋說,是欲念,和心魔。
前世他沒有察覺到,亦沒有找到最終的原因,既然上天許他重來一次,也算多做幾件好事,若能提前發現大師兄的不對勁處,也好及時阻止,不要讓他步從前的後塵。
這邊周自恒卻全然不知顧陵在想什麼,他專心緻志地禦着劍,在同風上輕輕叩了三下,語氣突然變得很輕:“君為何人?”
白光照亮了昭五的臉,似乎也喚醒了他些許的神智,他飛快地回道:“昭五……夏河鎮人,不知來處。”
“緣何而死?”
“為……”昭五面上突然閃過一絲糾結而複雜的情緒,掙紮了許久,他才終于答道,“為……為情而死。”
蕭甯在顧陵的懷中悶哼了一聲,顧陵連忙低頭去看,卻見他已經睜開了那雙漂亮的、充滿水汽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喚道:“師兄……”
“小九,你好些了沒有?”顧陵疊聲問道,蕭甯卻點了點頭,安靜地窩在他懷中,再不言語了。
俞移山頗為詫異,在周自恒肩上一拍,召出楚狂,輕聲吩咐道:“楚狂,去罷。”
楚狂完全不像俞移山這個主人,沒有花枝招展的外貌,劍身古樸沉靜,宛如一汪深潭。它順風上行,輕輕地落到了昭五的手中,又小心翼翼地在他手心劃了一道,鬼不流血,但那一瞬間,卻有一股強烈的氣流席卷而來,瞬間包裹了昭五全身。
“啊!”
他驚叫了一聲,坐在樹枝上垂下了頭,沒有再言語,顧陵屏氣去聽,卻突然聽得夜風當中,昭五在小聲地哼一首歌。
“知卿來處是天涯,明眸善睐,歌盡長安花。豆蔻枝頭聽笑語,和羞掩面不肯答。”
“……”
“二月初二日色佳,花朝同遊,卻恁涼新茶。孤魂從此歸故裡,少年别去剩飛鴉。”
天空仿佛被人從一處撕開了一個口子,頃刻間便從漆黑一片、無星無月變得月色皎潔、雲淡風輕,蕭甯有些不習慣地從顧陵懷中直起了身,輕聲道:“這是……”
“大師兄的引魂還情之術,”顧陵答道,他擡頭望樹上一看,那蒼白的少年果然不見了,“當年他與俞師兄便是用引魂還情,為試劍大會上千人織了一場幻境。方才他對那少年引魂,此刻應是勾出了他心底一段記憶。”
“如此……”蕭甯坐在地上,仍有些虛弱,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突然聽得有人哼着小曲兒,從遠處歡快地走了過來。
身後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廟,新漆嶄新,猶帶着濃重的氣味。廟是鄉鎮中常修的廟,并不華麗,隻在門窗上用油彩粗略地畫了許多花朵,窗紙後燭光一跳一閃,瞧起來居然很溫馨。
顧陵看向周自恒,周自恒仍站在原地,伸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待在原地不要動,看就是了。”
哼着小曲的人突兀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就是方才那個蒼白的少年昭五,隻是如今他卻表情生動,意氣風發,瞧着剛剛成年不久的樣子。身着錦緞長袍,高束了發,手裡持了一把折扇,明眸如星,那雙眸子竟還透着微微的藍色。
夏河當年花草生意繁榮,經常有過往的商隊來此買賣花草種子,昭五便是某個商隊走後,莫名其妙留下來的小嬰兒。恰好鎮中一富戶無子,便收養了這可憐的孩子,當做親生孩子将他養到了如今。
夏河自販賣花草以來,鎮人漸通外事,也知道了讀書的好處,于是富戶出錢,修了私塾,家家都送孩子去讀書。昭五生得俊美,自小就是孩子王,長大之後頗精詩書,瞧着像塊科舉的料子,倒讓富戶高興得很。
少年意氣風發的年紀,身邊又有若幹書友,昭五時常招呼書友酒友聚會。這天恰好是二月初二,白日裡鎮中舉行了盛大的儀式祭祀花神娘娘,昭五與幾個書友也借此機會吟詩作對,酒至酣時,友人在一旁笑問道:“小五一手情詩倒寫得漂亮,隻是不知,有沒有心悅的女子啊?”
鎮裡就那幾個姑娘,雖說容貌生得不賴,可連字都不識幾個,與他怎能有話可聊?昭五端着酒杯連連擺手:“佳人難得,佳人難得啊,來,喝酒——”
友人便也不再提,隻興緻勃勃地說道:“不如我們來行酒令吧,酒喝得最多的人,今夜便去花神娘娘廟裡潛心替我們大家夥求求姻緣——雖說花神娘娘不管姻緣,但手下有百花,分我們一兩朵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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