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甯卻沒有就着他的靈力上去,顧陵模糊地看見他在水中睜大了眼睛,十分驚愕地張了張嘴,似乎在喚:“師兄……”
得了,看來洗白沒什麼問題了。周身的水冰涼無比,刺得顧陵有些不清醒,但他仍然十分樂觀地想着,這回蕭甯可欠了他大人情,絕對不會記恨他了,大不了……就丢一條命嘛,反正還有得是。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瞬間,他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我還有幾條命?
答案竟然是……不知道。
他竟然連這記憶也殘缺了!太可恨了!
顧陵憤恨地在心中罵了一通,卻也不知道該罵誰,隻得漸漸無力地阖了眼皮,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第11章黑衣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突然覺得眼前有了光。
好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在那汪漆黑冰涼的井水之中,怎麼忽然就到了這裡?
仿佛是哪裡的後山,正是夜晚,天氣溫濕,涼風習習,擦過他的臉頰,帶來一陣桂花的香氣,耳畔還有竹葉簌簌的聲音。
周身有大簇大簇的木槿花,開得正好,面前是一盞花窗,花窗上镂刻了梅蘭竹菊,正朝他大開着,窗後還隐隐有人聲,顧陵疑惑地往前走了幾步,去瞧那花窗後的人。
窗後有隻兩個人,一個高些,身着白衣,眉心點了一痕紅,瞧着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另一個矮些,也穿着白衣,比那個高些的還小,正執着毛筆在燭光下寫字。那個高些的孩子見他的手不穩,歎了口氣,彎下腰去把過他的手,認認真真地邊寫邊念。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喂,你們是誰?”
顧陵出聲問道,但他們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也看不見他,隻保持着原來的樣子,繼續邊寫邊念。
“……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顧陵看見那小些的孩子回過頭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叫什麼哥哥,叫師兄,”那大些的孩子無奈地敲敲他的腦袋,口氣卻溫柔,“意思是說,一個人活着,不要老想着憂愁和怨恨,要去做讓自己快樂的事情。”
顧陵呆呆地站在花窗前,瞧着這兩個觸不到摸不着、也看不見他的人,隻覺得腦海中翻江倒海,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他鬼使神差地又走近了些,去瞧那宣紙上的字迹,字迹工整,倒是眼熟,他看了許久,方才擡起頭來。恰好那大些的孩子松了手,帶着笑意低頭看來,在那一個瞬間,他居然看見了自己的臉。
“你……你是誰?”
顧陵吓得退後了幾步,揉着眼睛仔細去看,卻發現那大些的孩子的的确确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樣,或者說,就是自己年少的模樣,可自己卻不記得一絲一毫教人寫字之類的記憶。
他失态地扒住那花窗的框,想要去看看小些的孩子長什麼樣子,可那個孩子正伏在案上抄寫前兩句詩,就是不擡頭。
他看見“自己”幾乎是寵溺地揉了揉案上小家夥的頭,起身過來,把窗戶關上了,在最後一塊縫隙當中,那小孩子終于擡起了頭,略帶着雀躍的聲音熟悉又陌生:“哥哥……師兄,你來看啊!我寫得如何……”
一片混沌。
是誰——
他是誰?我……我又是誰?
顧陵在那花窗之下抱着頭蹲了下去,痛苦地嗚咽了幾聲,空氣中的桂花香氣越來越淡,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卻突然覺得自己嗆了一口水。
“咳……”
蕭甯在意識到顧陵想要把他往上推的時候愣了一愣。
佩劍不在身邊,也不知能不能自如催動,自己雖法術使得極佳,但畢竟年少,靈力不足,倘若他把靈力都給了自己,的确能夠送自己爬出古井,但……
井水寒冷,又無靈力,若不能召喚佩劍,他極有可能……爬不上來的。
蕭甯眼睜睜地看着顧陵的面色越來越白,直到阖上了那雙漂亮深邃的瑞鳳眼,無意識地沉沉往下墜去。他緊緊地抱着他不肯松手,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幾絲裂縫,眼眶被井水刺得冰涼,卻仍有想要流淚的沖動:“師兄!”
“蕭甯——”
有人聲在沉沉地喚他,卻并不是顧陵的聲音,蕭甯怔忪間卻感覺自己的懷抱空了,隻以為顧陵沉了下去,情急之下不管不顧地往下遊,想要抓住他。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領,将他向下一拽,蕭甯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從一汪濕淋淋的水域之中被人拽了出來。他晃了晃頭,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方才看清了面前拽着自己衣領的人。
一個黑衣人。
渾身上下被黑色衣袍包裹,那黑是純粹的黑,一分一毫的雜質都沒有,黑得叫人心慌。這人面上帶了一個镂刻精緻的銀色面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了嘴唇在空氣中,輕輕勾出一個笑,戲谑地道:“尊上……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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